铁棠沉吟片刻,缓缓说道:“铁某崛起至今,时日尚短,能有如今成就,已经是侥天之幸。
若再专注于符箓、阵法之道,只怕分心乏术。”
他照实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没有隐瞒,也没有敷衍,至少在短时间内,他真的不会再去触及其他外道。
这种话方鹏翼显然听得多了,世间有此想法的不止铁棠一人,越是天资出色,越是对自身有着充足信心。
在许多人看来,符箓、阵法只是外物,岂能比伟力归于自身划算?
那才是谁也夺不走的东西。
“不急,我还有些年头可以活,你纵然有着绝巅之姿,也不可能一直高歌猛进下去。
等你登临仙境之后,终究还是会慢下来。
到时你也许会明白阵法的好处。”
铁棠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好了,这些姑且不谈,听说你以血祭之法画出了驱雷咒,且威力惊人,远超寻常。
可否当面在本座面前画上一张?”
“这有何难。”铁棠想都不想就答应下来,接着拿出之前方乐贤给予的空白黄符、朱砂。
再以左掌为砚台,挤出一点鲜血,加入朱砂研磨,拿出一杆狼毫笔凭空画符。
躁动的小貔貅此时也安静下来,呆头呆脑地看着铁棠作画,不时还要出言‘指点’。
“画得真难看。”
“你的字真不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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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说字如其人,古人诚我不欺。”
“这不是画过了么,你在那位置瞎涂啥呢?你会不会啊?”
.......
铁棠无视小貔貅的絮絮叨叨,认认真真将一张驱雷咒从头画到尾。
待到尾声,符箓即将成形之际,周身便有电弧闪烁,黄符无风抖动,一股股震慑鬼魅、威吓魍魉的气息散发出来。
方鹏翼看到这一幕,瞳孔陡然一缩,双手下意识紧握。
他一生画了不知多少符箓,自然知道此情此景意味着什么。
“血祭之法......”
“前辈,好了。”
铁棠停笔,黄符飘在身前,周身不断有雷霆电弧游动。
“召雷!”方鹏翼已经大致猜到了这张符的威能,但还是想要亲眼一见。
铁棠自无不可,手捏法印,口颂道诀,如同第一次施展符箓那样,再次借助自己所画的符箓驭势雷霆。
轰隆隆!
伴随恐怖的乌云天象,浩荡雷霆从天而降,将远处一座山头直接削去了小半截。
异象引起了清水城内众人注意,一道道身影、神识从城内奔走、散发,想要一探究竟。
不过就在城外不远处的铁棠二人,却仿佛被无视了一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前辈,我这符箓如何?”铁棠多少还是有些得意,毕竟算起来,这也就是他第二次画符。
方鹏翼眉头紧皱,半响才道:“你画符的天赋怎么样,我是看不出来。
但有一点——
你的血倒是很厉害!”
铁棠脸上的欣喜消散,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晚辈肉身的确有些不同,是否哪里有问题?”
“问题倒是没有,不过有些事,我也看不透,你能画出如此强大的驱雷咒,可曾知晓自己走得哪条道路?”
“我驱符之际,曾有大道之音奉诏前来。”
方鹏翼连连点头:“那就对了!”
“别人不是看你,而是看到你的血脉之强大,才会奉诏前来,你可知晓这意味着什么?”
铁棠摇头。
他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弯弯道道,他明明走得是第三条互帮互助的道路,但却有雷将奉诏前来。
这里面的原因,他之前也没有想通。
铁棠想不通,方鹏翼作为阵法大师、符箓巨匠,自然知晓个中原因。
只见方鹏翼两手一抖,手中便多出了一叠黄符、朱砂,他寥寥数笔,轻易就勾勒出一张符箓。
他将符箓放到铁棠手中,指着上面纹路仔细讲解。
“驭势雷霆的第一条路,便是持诏唤将,不同等阶的诏令,雷将的态度自然也不同。
区区一张驱雷咒,在你手上的威力,还要超过我,说明那位雷将所奉诏令的等阶极高。
至少也是道门荡魔天尊那一等阶,可能还要更高!
而这种层级的诏令、雷函,就算是天下第一道门的太一道门人,也没有几人可以调动。
你的血.....很不同,很不同,这未必是什么好事,也许会给你带来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