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得了他们,骗不了我。”徐小受捏着下巴,“说吧,你是什么身份?嗯……还想夺舍我的话,也可以继续动手。”
寒爷感觉给人拿捏住了。
方才一瞬间,他在惊吓之余,只觉被幸福砸中。
因为他在不赦厅垂涎着的那具寄体又从天降,哪怕不是冰系,但邪神之力的气息,超绝的灵阵造诣,这些都可以给自己带来很大的辅助。
但陈潭太会了,他这么说,寒爷反而不太敢动。
“你小子……”
寒爷唏嘘着,摇着头,上下打量着面前青年人,突然仰天大笑:“叽叽叽叽——”
“疯了?”徐小受皱眉。
“你小子……说!为什么认识‘白脉三祖’!”寒爷怒目圆睁,知晓了陈潭的真实身份后,这年轻人等于撕破了神秘面纱,他再无顾忌。
“你似乎忘了,现在你是人下,我才是人上。”徐小受感受着浓浓的半圣威压,眉目一抬,一身气势反顶而上,丝毫不落下风。
“放肆!”寒爷腾一下背后冰翼就张开了,“在不赦厅的事,本大爷还没跟你计较呢,你以为你是谁,敢这么跟本大爷说话?你也有十残剑鬼?”
不赦厅,就因为陈潭倒打一耙,将一身脏水泼到了他身上,导致饶妖妖化身疯狗,一边渡劫一边追着他砍。
天可怜见,寒爷就从未见过这种疯子!
这是在渡劫啊!
还是在渡半圣之劫!
正常人都得悉心准备,那疯婆娘扛着玄苍神剑,一剑劈断雷劫,下一剑就敢用来砍他。
从罪一殿砍到虚空岛,一路剑光带闪电。
寒爷丢了半截小臂,被雷劫和剑气几乎砍成重伤。
这,才等到了饶妖妖渡劫迎来关键期。
趁着那疯婆娘不敢分心,专心渡劫,寒爷连闪带遁,终于逃之夭夭。
现在,这制造恶狗的始作俑者,在自己面前神气?
你神气个甚啊!
本大爷劈了你!
在冰霜世界的遮掩下,寒爷越想越气,双翼一竖,化作冰锥就要扎来。
本大爷不扎死你,但就是得先给你来上几个血洞,让你知道,有些人是不能招惹的,特别是半圣!
圣,不可辱!
“服了。”
望着那直接冲杀而来的寒爷,徐小受也给气乐了。
这家伙真的是又菜又暴躁,不会忍,出手却又不够彻底。
你要真有胆,现在就直接夺舍,物理攻击算怎么一回事?
纯发泄?
斩草不除根,留着等人报复是吧?你连姜布衣的一根毛都比不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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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受几乎是恨铁不成钢的盯着寒爷,他其实一直想等寒爷多透露一点身份,自己有了肯定的判断之后,才好进行下一步交涉。
哪曾想,这个冲动的家伙,除了会胡编乱造外,一事无成!
诚然会编造身份,代表着哪怕他被圣神殿堂暂时逮住,也不至于泄露真实信息,但……
我是谁?
究竟是何等蠢货,才会以为一个毫无身份的人,敢对你个半圣这样大声叱喝啊?
你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我不简单,可以进一步试探了!
徐小受已经不打算再等了。
就先前寒爷透露出来的那些,他已有七成概率去肯定——寒爷,是八尊谙的人。
不装了!
我摊牌了!
你要真是我想的那样,那你接下来就等死吧!
“放肆,就凭你个小小鬼兽,也敢对我动手?”
想到就做,徐小受厉声一喝,面色板起,以宗师修为对峙半圣,竟也带上了高位者的训斥口吻。
他的言行举止,是如此的信手拈来,理所当然。
以至于当下试图进攻又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因而不敢下死手的寒爷,真给喝住了。
寒爷动作一停。
下一秒恼羞成怒。
“你个小娃娃,真当自己是十残剑鬼转世是吧,本大爷今日非宰了你不可!”
寒爷冰翼化锥为扫,不再保留,真想给陈潭来一记恶狠狠的教训,以泄不赦厅之耻。
徐小受恬然望着那携势袭来的寒爷,面色波澜不惊。
他并起了双指,缓缓伸入怀中,从元府世界中夹出了“八字令”,咻一下猛掷于地。
“八字令在此,见令如见人!”
“给我跪下!”
铿一声响,那黑色令牌几乎是贴着寒爷的脚前边缘射入大地,用力之巨,于地面崩开了一道狭长的裂纹。
剑念的气息,由此弥散而开。
大殿骤然安静了。
“吱——”
寒爷像是一脚猛踩住了刹车板,任凭上半身骤然前仰,脚下却戛然而停,根本不敢越过由八字令崩开的横长裂纹半分。
他终于收回了势,脸色却涨得一阵潮红。
最后憋不住,“噗”一声,张口就喷出了浓浓的逆血。
震撼、惶恐、惊疑、不安、悸动……
种种情绪,纷至沓来。
这一息间,寒爷脸上的表情至少变幻了数十种。
最后他大眼圆睁,脸色定格成了青白夹紫,腮肉抽动,痉挛不停。
“你……”
寒爷背后冰翼嘭一下就消碎了,大口喘气,频频摇头,不可置信。
他扫量一眼陈潭,又低眉看向那八字令。
“你……”
仔细端详着八字令,寒爷浑身血色像是一下被人抽干,连身躯都变得冰冷无比。
“不!”
“这不对!”
“不应该是这种发展……”
寒爷根本不敢相信,再次抬起头来,死死盯着陈潭,像是要从这年轻人身上,找出一点自己熟悉的痕迹。
“你你、您……”
结果越看,他越惶恐!
徐小受表情淡漠,目中不带丝毫感情,恬然出声。
“跪下。”
“你……”
“说了,跪下。”
“不……”
“要我说第四遍吗?还是说,你得站着,才能冷静?”徐小受负手昂胸,下巴微抬,感觉自己这一刻就是上……呃,圣帝。
从寒爷刹车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
这人,他拿捏定了!
“嘭。”
寒爷颤着膝盖,刚修复好不久的双腿终于绷不住,软倒跪下了。
他并没有觉得半分屈辱,像是只有这样子,才能更好的去瞧看一眼八字令的真假。
因而一跪,他立马俯身,一只半条手伸出,就要捧上八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