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天际

奇物异志 引魂香 3204 字 2个月前

而被那位蒙着面的黑衣人带走后,她意外的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天师府处。

没有与那人多说什么,顾湘君站在原地,她知道自己站在这儿已经是给他们添麻烦了,但她还是想亲眼见一见,那个为她舍弃了一切的男人。

“有劳前辈了!”顾湘君躬身行了一礼。

那位点点头,随即迈步,只一步踏出,身子便好似凭空出现,周围一切都换了新景。

缩地成寸!道家精妙,仙人仙术!

然而,这种神乎其神的登场方式,却没几个人有幸见到。

随着长青剑气消散,半空中,那消失了足足有三息的二人纷纷从各自不同的区域像是被人给丢出来般,落到不同的方位。

河东道秘首鸦天衢身上沾满了灰白色的液体,那像是血一样的东西附着在它支离破碎的身躯上。无数狰狞的伤口上,那些红的发紫的剑气仍如蚀骨不退的蛆虫,狠命啃噬着它的生命力。

被人以如此屈辱的方式击出百丈,鸦天衢目眦欲裂,以至于它自己都没意识到此刻它的一只被切割开的眼眶上,一颗眼球随着它的动作脱落到地上。

“青紫双剑,哼哼,很好,这让我又多了一个杀你的理由!”

然而不待它继续如疯狗般再次啃咬上去,身后,大片从碎裂的空隙中钻出的鬼物们如漫天飞舞的蝗虫般呼啸着冲了出来。

一个庄严的声音从它们背后发出。

“回来吧,你的任务已经结束。”

那声音的主人是来自门后那位小山般身形的巨人,他用沉稳但毋庸置疑的声音如是说道“余君酌,地府要的只是一个交代,如果你再敢向前一步,那么,就别怪我不给张道陵这个面子。”

作为地府里的阴帅,虽然未必能与天庭册封的天师平起平坐,但,也远不是一个小辈所能随意掺和的。

“哦?我记得,天师府有天帝御赐的摄鬼令,凡地府鬼差,阴神以下皆可凭令调度,不可有误。不知,阁下是否也属阴神之列?”

百丈高空,一步跨过。

从旁退下的余君酌脸上表情也不好看,长青剑气碎裂他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虽然不至于影响到后续的修行,但总得来说,那枚凝结了他数年精气神孕养的神意此刻已经荡然无存,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极难接受的损失。

“晚辈余君酌见过…”

那男人顺手接住身子止不住颤抖的天师府代理掌教,后者刚要行礼,直接被对方打断。

“繁文缛节先免了。”

那方脸男人仰头看向天上那群蝗虫般的阴鬼们,但他的视线从那些人的身上越过,甚至也根本不在意那两个隔着一整个世界只能翘首以望的鬼王阴帅,而直接落在了无视他们这帮蝼蚁的太阴身上。

“时间不多了,欺天,直接点吧!”

他的话音落下,随即身后大地上无数多潜藏在黑暗里的一门门火炮都被抬了出来,炮口一致对上,那是整整一百八十辆天煞火炮,要知道,这东西在半年前,哪怕是战事最紧张的西尧城也不过才二十余台。

只是过了半年,竟然在河东道境内,一座小小的荒山附近,就有一百八十辆天煞火炮。

站在那群火炮后的一个身影抬了抬视线,她脸上带着一张白色面具,上面什么都没有画,只留下两个眼睛可以看见的洞。而在她身旁,十多位齐刷刷戴着同样白色面具但身材不一的人纷纷跟在此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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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西,江千鹤以及那个廖进此刻表情各异的待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就在一天前,他们接到一则密令,说是上头通知有一批军火要过境,让稽查司和各部门的人不要过问,放行就是。然而,不过数个时辰后,这批东西就已经瞒着所有人的视线提前埋伏在了这儿。

而一刻钟前,他还在为地府的阻挠忙的是焦头乱额,突然,他就接到顶头上司的会见命令,等他去了才知道,不光是正印一系的印主来了,就连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稽查司总长都在。

低头小心用余光扫了眼站在那一排衣着统一戴着清一色白色面具的身影们时,魏西微微动了动喉结,他这个被印主硬塞到稽查司内部的明牌间谍,此时被一帮大佬们包围,要说一点不慌那是骗人的。

不过,这些事情的苗头他也都有所察觉,早在月余之前,就有地府的秘密斩首行动,只不过当时忙着处理收拾边境方面的事物,加上死的虽然是官职但并非重要部门的部员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接手的那帮是京都特派过来的一批新人,说是让他们锻炼锻炼,现在看来还是魏西他太年轻。能从京都特派,哪怕年纪看着再小,也该多长几个心眼。

不过说这些都没什么意义,总长不让他知道的,他哪怕顶着陛下名头也多半没半点可能知道。

唯一让他有些在意的是,为什么,印主会和稽查司的人有这种谋划,要知道,陛下可是最忌讳手底下的两方手握重权的势力彼此间亲密无间的合作了。

那位身材不高甚至有些娇小的女人,站在众多护卫的正中间,此前她已欣赏了足够多的美景,如今,这一切都该为了最后这场烟火让步。

“放”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围绕在营地周围,那一百八十门火炮齐刷刷的点火,于不绝于耳的轰鸣声中,象征着王朝最可怕的利刃正如一颗颗即将燃爆的烟火射向黑暗且寒冷的天际。

那位据说没有人真正知道她的具体相貌的大人,此刻发出似乎小女孩般期待的目光。

这样隆重的火光,那位大人应该也会同她一样喜欢吧!

穹窿顶部,数万阴鬼如倾倒下的白沙,一个两个都好似受够了地狱里的苦难,疯癫似的向着人间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