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巴卫呢?这小子跑哪去了?
我站起身,向外看了看。
站在五层的高台上,目视远方颇有一种指点江山的味道。
在那里,河的对岸,一道幽深寂寥的山谷,那里就是我经常往来外界的通道,刚刚我是从另一边的小路赶来的,那条路我很少走,因为除了昨晚住的那个大洞,沿途就没有别的景了。
巴卫应该是住在大泽外围,那里,我记得有一处还不错的开阔地,就在进入大泽前的深谷入口旁。
往年我老喜欢坐在那里的大树荫底下吹从谷内向外刮的冷风,特别带劲。
等到树冠顶上,那只信天翁嗓子鼓动着喊出了第一声后,整片大泽都像是突然间活了过来似的。
大片大片安静的萤火开始按照某种规律,向着天空起舞。
森林里,许多动物,昆虫也都相继开始了活动。有个子矮小的精灵在山野里游曳,到处都是活泼的气氛。
不远处,一个矮胖的老人抬着手臂从房间里走出,那上面蹲着的鸦师爷依旧毛色光亮,看样子它每天出门也是要打理一番的。
哼着小曲的麋鹿还是那副样子,它悬浮在半空,足不沾地的在一格一格间的缝隙里闪现着,像是一组不那么连续的画。
似乎是因为看见了我,麋鹿脖子一扭,眼睛盯着天花板,就那么忽略了我似的跑去和一旁的鸦师爷打起了招呼。
我那刚到嘴边的“早上好”被这孙子给无情掐灭。
他姥姥的,我又没招你。
反正也习惯了这货对我的态度,它典型的二皮脸,想和你玩的时候就费劲巴力的跑过来到你面前刷存在感,不想和你玩的时候就连看你都嫌麻烦。
“早,师爷!”
听到我的招呼,蹲在老人肩膀上的漆黑乌鸦看了我一眼,它点点头,算是回了我一声。
继而,我环视一圈问道“最近没什么事情吧?”
“能有啥事啊?你现在可是个大忙人了,一天天的都不着家,娘娘啊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诶,喂到最后都是别人家的,自己也落不着好。”
站在一边的麋鹿那叫一个酸人酸语。
不过我倒是明白了她为什么对我态度这么差了,感情是以为我在外面乐不思蜀了还。
对此,我只能呵呵一笑,总不能跟它说,哦,我在外面忙着呢,忙着和赤乌妖王决斗。哦,还有,流苏那小子成了西北一头头子老大了叫什么圣主来着也不是个善茬,听说还要找咱麻烦。
当然,鸦师爷她们估计也是有所耳闻的,毕竟作为女人的心腹,这二位至少是信得过。
“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女人从正厅走了出来,她今天没怎么化妆,只描了个眉毛涂了个唇红。当然,她化妆会显得很浓重,而不化妆则要亲民很多。
唯一不变的是她戴在左脸上的半块金色面具。
我微微欠身,恭敬道“早安!”
“早!”
女人身子婀娜着,从我身边经过,她依次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抚摸了一下,仿佛像是在给她的信众们赐福一样。
做完这一切,她又站在了我之前站立的位置,同我先前一样,眺望向远方,她轻声道“人间不太平。”
随着她说完,麋鹿在一旁附和道“人间何时不乱,凡人最是喜欢功利,若是都能心诚向一,又哪有那么多的腌臜丑态。”
安静听完这家伙的言论,我没回答而是看向女人,发现她似乎只是弯了弯嘴角,并不作与评价。
鸦师爷思索着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事事有因果,仙魔也好,鬼神也罢,若是不幸沾染上了因果,最终免不了还是要被卷入到这凡俗里。即是身外人,那还是少管人间事的好。”
我看了眼鸦师爷,后者只是目视向女人的背影,当然,我知道它这是在委婉的告诫我。
“阿一呢?你是怎么看待这些事的?”
女人转身,她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最终落在了我的脸上。
感受到其他人的视线投来,还有些不太习惯的我下意识的啧了一声,继而歪了歪嘴,道“我从人间游历了几趟,算不上什么真知灼见。大抵看到了一些事情,知道很多时候,思考一件事的时候是要去观察它背后本身所代表的这样一层含义的。”
女人听罢点了点头,而鸦师爷也投来认可的目光,麋鹿则还是那副心高气傲的模样,它嗓音变做少女,有些无理取闹道“那我倒要听听,阿一你有什么高见了。”
“高见算不上,就说些我目前猜测的吧。”
我整理了下思绪,继而开口道“西都那边,局势复杂,其中各方势力安插的棋子无数,这里面要属最为重要的自然是由玉先生为代表的地下灰色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