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没管这家伙一副病怏怏的样子,直言了当道“老夫一届粗人,不懂你们这些个酸人说的酸语。”
那男人果真在咳嗽完又给他解释道“天下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依循此法,那么他们闹得越乱越凶,最后就会收的愈发顺畅流利。”
这个回答并不难理解。老头沉默着,他问道“天下真的会再次统一?”
男人似乎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并没有什么兴趣,他重新躺回到阴影里,而在那张手帕上,滴滴鲜血像是诅咒般,格外扎人眼球。
昏暗的马车行进在了无人烟的深谷,周围是野兽,山禽的嘶吼。马车走的路很是颠簸,但这也没有办法,这条山路原本也不是给马车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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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内,所有的一切都在摇晃,木头之间拼接的严丝合缝,但总有些地方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男人躺在鹅绒铺成的细毯上,他枕着昏沉,眼睛迷成一条缝,去从极度的压抑和眩晕中去重新审视起自己所在的这个环境。
他就像躺在海上的一艘船只内,四周密不透风,只有海浪合着让人呕吐的咸风,在你耳边尖声咒骂。
于这样的臆想里,男人咧了咧嘴,他眼角流淌出痛苦的眼泪,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在微笑。
“比肩,劫财…呵…”
后半句,男人没说出口,而前面驾车的老头只当做没听见,他于云海中驾马前来,现在又晚在云雾散去后,追赶着日光。
回忆至此,一道光打破了老人的思绪。
对面山崖上,一个穿着苗式风格的漂亮女娃儿手里拿着面镜子,她含着使坏的心思,小心的一点有一点的将镜子上的光对准到老人的胡须上。
在强光照射下,一些干燥的事物是极有可能被点燃起来的。
而老人却只顾着回忆全然没在意,而女娃儿则手抖了一下,那好不容易找到老人胡子位置的光,陡然间移动道老人脸上。
这抹强光一扫,顿时把陷入思考的老人给拉回到现实中来。
只看了两眼,老人便猜到事情的原委。
“你这妮子!”老人家没有生气,他向来宠溺这小家伙,尤其这山中甚少与外界接触。
女娃所在的山崖是一座孤峰,整座山高一百二十丈,四周光秃秃的,像是一根冲天巨柱。
可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这山崖上有一些可供攀爬的绳索,而相邻的两根石柱上也会有一些条条框框的细小铁链,构造上看,就和蜘蛛结网类似,但区别在于,不会真的有人织出一张大网。
女娃看着也就寻常十二三岁的模样,可看她宛如灵猴般在山壁上腾挪,身子轻轻一跃,便从一株崖壁上吊着的古柏晃荡到附近一条勾索上。
呛啷一声响,那条悬挂在两块绝壁之间的铁索,于绿海林荫百丈高的上空晃荡出一个夸张的幅度。
那女娃儿整个身子悬空,双手张开,只用双脚交叉勾着那粗大铁索,继而,她上半身往上一翻,双手抓着铁索似灵猴般身子在锁链上开始腾挪起来。
庸地有壮士,跋山涉水于石林交错间腾挪辗转,可谓悍勇。
那屁大些的娃娃时而做猿猴揽月,时而如羚羊跳脚,时而又似一只灵巧大猫在峭檐上四足奔跑,实在是灵动的不似凡人。
老人就站在原地,他的目光在女娃儿身上经过,也会随着路过的风飘向更远一些的山上。
远处的山峦绝壁恰似一条石头做的瀑布,顶上青绿,有树木草叶密密麻麻,而奇就奇在他们于某一个位置后,齐齐被分离开来。绿色华盖如帽子,边缘整齐的盖在那成排的山峰上。
山里时常有风经过,便会吹得那面光秃秃的崖壁上悬吊着的棺木跟着摇晃。
老人眯眼看了许久,在那座山的正上方,乌云似乎终年不散,始终汇聚在那一块,没有雨水倾泻,有的只是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