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头闻言眼神微凝,浑身上下气血开始运转,不多时竟须发皆张显然是气血充盈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岭南走镖的镖师大多都不甚钻精外家功,主要也是这里多是用毒针虫蛊,你气血再足能刀枪棍棒不侵又怎样,只要破一个小口这该中毒还是要中毒,区别在于早晚罢了。
而此行的镖头,除了是用毒使毒的行家,竟然在外家功上也有不小的造诣,现在这气血挥张,俨然一副狮子搏击时张开全身毛发的观感。
这份气态一出,当即那耍大刀的黑鬼神情变了变,但也仅此而已。
周遭所有镖师其其亮出家伙,一时间白花花的一片,竟比天上太阳还让人刺眼。
棺材里的我数了数双方人数差距,山崖上那几个拉弓的站位不错,如果真的打起来第一时间这里就得防备着来自上面的压力,到时候前后受敌你人再多也是无用。
在两边对峙之际,巴卫微不可查的走了过来,他将脑袋埋低,嘴巴对着棺材的一角,声音很轻微但以我的听力自然是能听的真真切切,他问“需要我处理吗?”
想着直接干涉凡人的事情有些不好,于是我轻声回应道“不急,待会儿看情况,随机应变。”
得到指令后,巴卫悄无声息的退至一旁。
目前来看,对方是不是针对我的还不好说。讲道理奥,我才来岭南多久,咋能碰上仇家?难不成地府的手伸到这儿来了?那不能够啊,我这么低调行事,随时防备着可能存在着的眼线,包括人间势力那个叫黑莲的邪教也是。
但,凡事也不应该这么蹊跷,这次先不出手静观其变。
打定主意后,看双方于大太阳底下又开始了对峙,持续了大半个钟头,最终镖头和那匪头达成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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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检查,但不能拿走任何一样不属于山寨的事物。
那黑鬼咧了咧嘴,他龇着牙从几位镖师身前经过,其余土匪也跟着耀武扬威的走了过去。众人看的是怒气冲冠但有镖头压着其余人也不好发作,只能是随时戒备以防这帮子没人性的家伙会不讲规矩。
商队的负责人已经和镖头对过话了,此时站在一起,这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擦着脸上的汗,他小声询问道“他们到底要找什么呀?”
镖头的眼睛始终注视着那个黑鬼,在听到镖头的话时,停顿了下,他说“我也不清楚,但听说是巫祝的命令。”
听到巫祝二字,那商队负责人眼睛也略微放大,但他控制住了情绪,四下看了看,对着镖头小声道“前晚太爷托梦,说让我们非得带上这来历不明的收尸人还有他的棺材,难道这件事是…”
也许是觉得自己猜的越发真凭实据,连带着镖头也略微冒了些冷汗,他手指捏住腰间的短刀,眉眼中满是犹豫。
大热天的,暑气正盛。
一群人堵在山道上倒是还能忍,但这驮货的畜牲躁动起来你怎么管。
不知是哪一匹起的头,马鼻子哼哼着随即牵动着身后的货箱往前斜,那蹲在车厢旁的倒霉蛋没来得及躲闪被砸在腰上,随即那一片的人都开始乱了起来。
有人在喊“动手了!他们竟然敢动手!”
接着就是“抄他姥姥的家伙,干他!”
这让刚走进货堆中央还没来得及检查的黑鬼一愣。
其实不光是他,镖头那边也是同样。
不待双方老大喊话,本就紧张的局势像是被火药桶给点了,蹭的一声燃起来了。
山上端着弓箭的土匪中有一人突然感觉到下腹一痛,身边伙伴还在纠结要不要开弓,就见他们老大被人拥簇着站在中间,对外喊道“你特么敢阴我!”
那边,伪装成推车工人的巴卫抄起家伙就是当头一下,只打的那土匪头颅开瓢,眼睛凸起显然直接给干废掉了。
旁边有不少人见着,也起了歹意,而这股情绪似乎瞬间就将所有人都包裹了进去。
外围的商队负责人急得是满头大汗,他连忙叫道“别动手别动手!”可没有人去听他的。
一旁的镖头深知这种时候让人停手几乎是不可能的,他深望了那黑鬼一眼,短短几息的功夫,这位便下定了决心。
只听这位素来寡言少语的镖头蹭的一下亮出刀来,刀锋银亮,他低喝了声“杀!”
只见短刀化作残影,那刀身以及使刀的主人皆化作飞矢般,射向人群中的匪首。
在无人注意到底角落里,棺材被一块白布遮着。就在刚刚,那匹靠着棺材的马匹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惊到了似的,至今仍是不敢靠近那块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