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血兽人在遭到外界刺激后出现应激反应的表现。
由此可见他的内心有多么震惊和难以置信。
因为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整件事情背后必然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没错,就是我。”
左思大大方方的给出肯定答复。
此时此刻他已经无需再隐藏身份,是时候到了摊牌和收割对方那颗极具价值灵魂的时候。
随着布局已经完成,从现在开始萨尔将经历一场无论怎么选择最终都是错误的游戏。
“也就是说,库尔提拉斯的海军舰队是在你的指使下才突然对我们发起进攻的?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萨尔强忍着恐惧和满腔怒火厉声质问。
这位年轻的大酋长根本搞不明白,自己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了眼前的神,以至于对方摆出一副要把兽人赶尽杀绝的姿态。
“很简单,我想要跟你玩一场游戏。
一场关于兽人是否值得拯救的游戏。
而你要做的就是不断做出选择,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如果你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值得,那么我会给你和你的同胞找一个物产丰饶的美丽世界安顿下来繁衍生息。
可要是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不值得,那么你的灵魂就归我了。
怎么样,很公平不是吗?”
左思面带微笑把具体的游戏规则说了出来。
如果换成是其他兽人,这会儿恐怕早就已经急不可耐的答应下来,并且在内心之中坚信自己一定得出“值得”的结论。
可萨尔显然十分警觉,满脸都是警惕跟怀疑,半天都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好几分钟之后,他才谨慎的问了一句:“如果我选择不参与结果会怎样?”
左思不加思索的回答:“会灭绝。
不管是艾泽拉斯的兽人,还是德拉诺的兽人。
我会把他们变成血兽人那样的战争机器,然后扔进最危险的战场中消耗干净。
千万不要怀疑这一点。
因为我已经控制了月影谷的黑暗神殿,并在那里驻扎了一支庞大的军团。
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把你们对德莱尼做过的事情,反过来在兽人身上做一遍。
尤其是那条所谓的荣耀之路,我觉得相当有创意,应该稍微经典复刻一下。”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左思的脸上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那股子从灵魂中散发出来的恶意,顿时让萨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后退两步呼吸急促的咒骂道:“该死!你简直就是疯狂的屠夫!难道你的良心就不会感到不安吗?”
“屠夫?良心不安?”
左思露出不屑的表情嘲讽道:“这两个词从一个兽人的嘴里说出来还真是充满了黑色幽默。
毕竟我所做的事情,只不过是把你们曾经干过的重复一遍而已。
不要忘是你们当初对德莱尼人发动了种族灭绝。
那条遍布尸骸的道路现如今仍旧在地狱火半岛的黑暗之门与堡垒之间。
你可以去问问那些参加过这场战争的兽人,他们内心之中会感到不安吗?
啊,快看。
在外面叫嚣要发动战争征服整个艾泽拉斯,把其他种族全部变成奴隶的家伙,就有不少是当年的亲历者。
你觉得以他们现在这幅嘴脸,像是会为曾经犯下的罪行感到自责、忏悔并良心不安吗?”
瞬间!
萨尔陷入了哑口无言的沉默。
作为部落的大酋长,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在兽人之中有多少战士依然认可旧部落那种野蛮、嗜血、实力至上的行事风格,又有多少兽人暗地里在研究术士的邪恶法术。
想要这些家伙承认过去的错误痛改前非,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萨尔也从未产生过类似的奢求。
只是希望他们不要搞事情,老老实实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为整个兽人大家庭出一份力。
可就连这点最基本、甚至可以用卑微来形容的要求也无法得到满足。
这类兽人的代表无疑就是格罗姆·地狱咆哮。
过了好一会儿,萨尔才抬起头用不是很有底气的口吻辩解道:“并不是所有的兽人都跟他们一样。
就像人类有好人也有坏人一样,兽人也有好坏之分。
更何况我们也是受到了燃烧军团恶魔的欺骗、蒙蔽跟利用。
而且我可向你保证,只要给我一次机会,我就能证明兽人是可以摆脱黑暗的过去浴火重生。”
“抱歉,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可你交出的答卷却是格罗姆·地狱咆哮和他的战歌氏族又一次主动喝下恶魔之血,并且杀死了暗夜精灵的盟友和上古之战中功勋卓着的丛林半神——塞纳里奥。
小主,
所以你的保证在我眼中毫无价值,更不值得信任。
因为离根本没有能力完全控制这个由不同兽人氏族组成的松散部落联盟,更无法阻止那些酋长们私下里的小动作。
现在你唯一的选择就是赌上自己的灵魂玩一场游戏。”
左思毫不客气的打断了萨尔的长篇大论。
因为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更对兽人的自我救赎不感兴趣,唯一想要的就是有价值的灵魂。
除此之外,无论兽人这个种族是否会走向灭亡,他都丝毫不关心、也不在乎。
眼前嘴炮没用,萨尔迅速调整心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紧跟着深吸了一口气试探道:“那这场游戏要怎样进行呢?规则又是什么?”
左思不动声色的解释道:“在接下来的关键时刻,我会给你提供相应的选择。
你要做的是不断进行二选一,直至这场游戏结束。
换句话说这就是一场对赌。
我赌的是兽人天性中的阴暗面。
而你赌的则是兽人天性中好的一面。
别担心,在这个过程中我不会使用任何方式对兽人施加影响,他们只会遵从自己内心之中最真实的想法去做。”
“好!我跟你赌!”
萨尔无疑是个非常果断的人。
在听到不施加任何影响完全靠兽人的自主意识来决定自己乃至整个种族的命运,他觉得完全可以放手一搏。
因为就算兽人之中有大量嗜血残暴的家伙,但同样也有许多真心悔过的人。
只要他们还在,自己就永远不可能得出兽人已经没救了这样的结论。
看到萨尔已经掉进自己精心编织的陷阱,左思立刻开心的鼓起了掌,一边拍手还一边称赞道:“真不愧是能够带领战败兽人走出阴影的天生领袖,我喜欢你的果断跟自信。既然契约已经达成,那么就让我们来直接进入第一个选择环节吧。”
“哦?第一个选择是什么?”
萨尔眯起眼睛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第一个选择是关于库尔提拉斯海军舰队的统帅戴琳。
相信你应该很清楚,他之所以如此敌视兽人,刨除旧部落时代在东部大陆肆意屠杀人类的恶行之外,究其根源还是他的长子死在了龙吼氏族兽人的红龙骑兵手中。
所以这份中年丧子之痛产生的仇恨是几乎无法被化解的。
你可以尝试着通过释放善意和真诚来说服他,也可以直截了当的杀死他。
但是你必须要做好随后产生的一系列连锁反应和严重后果。
记住,只能从这两个选择中挑一个。
不然的话只要戴琳还活着,他就会一直封锁艾萨拉的海岸线,让你们没有办法出海捕鱼获取充足的食物。
你最清楚当兽人和巨魔开始挨饿的时候,他们会变得有多么的易怒、暴躁和危险。”
左思十分干脆的抛出了第一个两难的选择。
因为说服戴琳放弃对兽人复仇完全就是痴人说梦。
连他的亲生女儿吉安娜都没能做到这一点,更不用提一个光是看着就能让海军统帅怒火中烧想要将其杀死的绿皮兽人。
所以实际上萨尔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杀死戴琳。
而这意味着彻底激怒已经成长为大法师的吉安娜和海上强国库尔提拉斯,以及两者背后强大的联盟。
到时候吉安娜必然会带着军队打上门来替父报仇,相当于提前上演水淹奥格瑞玛的好戏。
一想到此举能让吉安娜少走二十年的弯路,直接跳过“圣母”阶段进化到疯狂敌视部落的魔怔人,左思就有一种强烈的满足感和成就感。
毕竟彻底魔怔了的白毛吉安娜,才是那个真正意义上“海的女儿”。
“杀死或是说服戴琳吗……”
萨尔的脸上顿时浮现出纠结的表情,显然没料到这场游戏的第一个选择的难度就如此之高。
要知道自从海岸线的渔村和哨塔被舰炮摧毁的消息传回来之后,他这些天一直在冥思苦想,渴望能够找到一个稳妥的解决方案。
可遗憾的是对方压根不给半点机会。
就连派去表达想要谈判意愿的使者也没能躲过舰炮的轰炸。
事后连暗矛部族最出色的巫医都一脸为难的表示,自己学艺不精没办法把那破碎的尸体缝合起来下葬。
但很快,萨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不对!戴琳和他麾下的舰队不全是你的信徒吗?既然是你让他们来封锁艾萨拉的海岸线,那为何又要给我杀死他的选项?”
左思意味深长的回答道:“因为死亡对于一直深陷痛苦和仇恨之中的戴琳来说意味着解脱。
他早就已经不想活了,渴望着有人能够在战斗中终结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