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楚楚二十三岁时结了婚,嫁给了籍籍无名的园艺师景湛明,眼前这名女孩,就是景湛明与墨楚楚的女儿,名为景霜霜,只比墨拉小五岁,却是墨拉的外甥女。
墨拉从梯子上下来。
他正在画一幅长度达到三米的巨幅油画,油画已经基本上完成了,只剩一点细节需要改一改。
“怎么了?”
女孩无视墨拉身上生人勿近的气场,直接钻进墨拉的怀里,撒着娇说:“小舅舅教我画向日葵好不好嘛?”
门口,景湛明递给墨拉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显然是已经教过了,但是毫无用处。
墨拉还是和以前一样蒙着眼睛,却再没有以前那样易于烦躁。
这个世界上,愿意在他烦躁的时候还一直陪着他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他放下画笔和调色盘,走出画室。
景霜霜一蹦一跳地跟在他后面,手里拿着一盒儿童牛奶,用吸管喝得巴滋巴滋的。
景湛明就跟在他们两个后面。
餐桌上,一本小学生用的图画簿已经摊开,旁边还放着没有收拾好的彩色画笔。
景霜霜爬上餐桌边的椅子,一手把图画簿递给墨拉,另外一只手还不忘捏紧那盒儿童牛奶,好像一松手就会被墨拉抢走一样。
图画簿上,一朵朵颜色诡异、形状也很诡异的勉强可以称之为花的东西正在接受墨拉的检阅。
墨拉忍不住默哀了一把。
很多次他都怀疑,景霜霜到底是不是景湛明和墨楚楚的亲生女儿。
明明外公外婆都是顶尖的画家,母亲也在绘画上小有名气,父亲虽然不会画画,但在审美方面很有自己的一番见解。
可景霜霜这小家伙每次画的画都堪称一绝,那配色更是惨不忍睹,怎么教都教不好,以至于她的外公外婆爸爸妈妈一看到她的画就血压上升。
一大家子实在没有办法,最后送景霜霜去学了跳舞,没想到误打误撞发现景霜霜在舞蹈方面很有天分;后来又意识到景霜霜唱歌也好,渐渐就不执着于画画了,让景霜霜专心学音乐和舞蹈。
墨拉叹了口气,把图画簿翻了一页,拿起铅笔教景霜霜画向日葵的简笔画。
但景霜霜画出来的怎么看都像是正在摊大饼的平底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