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古杉这样说，雷的笑容愈发诡异了。

“‘他们’？对着我这样一个同样是复制体一员的人说那些源自于电的复制体是‘他们’，你不觉得不太合适吗？毕竟，‘雷’也是以‘电’的骨血复制而来的，只不过‘雷’和‘电’之间的‘共享’弱到几乎没有罢了。”

“你们两个群体当然不一样。”古杉的声音冷得几乎要结冰，“‘电’的实力虽然难以被常人理解，但依旧在超脑的理解范围内；可‘雷’，每一个个体，都是超脑。”

一百个傻子聚集在一起，做出来的事情可能会比想象中的更蠢；但一百个超脑聚集在一起，凭借这样的量变，极易带来质变。

“嗯，拜你所赐。”雷的脸上似乎有些骄傲，好像一个小孩子在对同伴说“看，我多厉害！”。

安静了一下，雷突然说道：“其实你当年，就已经意识到零就是圣族的少尊者了吧？”

古杉看了雷一眼，然后有些认命似的说道：“曾经我不这么认为，不过仔细想想，确实如此。”

“你在发现‘电’的真正特性之后，就意识到，这个群体已经是你无法掌控的了，你很想做点什么，但上一任实验部的负责人实在是有些蠢笨无知，还嫉妒你超常的智力，根本不会听你的建议。

“所以你才会表现得那样突出，借此展示你的实力，让杀殿殿主看到你的能力，让你取代那个蠢笨至极的家伙。

“我之前一直奇怪，你执着于成为实验部负责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在我知道你们第二圣族的天赋之后，我终于明白了。

“你的目的，并不是要摧毁这样一个恐怖的存在，而是想要将其彻底利用。

“所以，你利用你第二圣族的天赋技能‘无上的信仰’，对‘电’进行了全面的信仰洗脑。

“由于‘电’的思维是共享的，对一个个体进行洗脑，等于同时在为成千上万个人进行洗脑，你在进行信仰洗脑前一定使用了某种方式降低身体的负荷，但‘电’的思维实在过于庞大，这一过程极大地加速了你身体的损耗，你差点死在实验部。

“虽然这个群体会在个体死亡前，将好的东西留下，坏的东西带走，但是，信仰不比其他东西，信仰一旦沾染上，就会被认为是‘好的东西’，所以，一定会留在这个群体之中。

“而同时，为了掩饰你身体由于负荷过大而产生的巨大变化，你故意将实验部烧毁，伪装成实验事故，这样，无论‘电’发生什么样的变化，都可以解释成大火中的不明因素造成，你身体变差，也能全部推给这场大火。

“也同样是这场火灾，你说舍不得那样一个特殊的实验品，所以拜托零将电从大火中救出，在电的心中营造救世主的形象，配合‘无上的信仰’带来的信仰洗脑，再加上……血咒这种东西只能减弱无法被完全清除，多方面作用下，‘电’，几乎是瞬间，就把自己作为了零的奴隶。

“为了增强这个‘奴隶’的实力，你从侧面推动了杀殿摧毁这个群体的进程，减少这个群体的数量，最后，只保留了一个个体，这样，所有个体的天赋、元力、记忆、生命力，甚至是元神力，都集中在了这一个个体体内，然后说自己舍不得这样特殊的实验品，让零收他当尸奴，名正言顺地跟着零。

“你做了那么多，可是零到底还是单纯了一些，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身边跟着这样一个恐怖的人形杀器。电大概也是知道零很单纯，所有一直没有说明自己的真实实力，演傻子演得跟真的一样。

“在发现零的血液能够提升你的体质时，你就隐约意识到，零，应该就是圣族的少尊者，只是你不愿意承认罢了，毕竟，你是真的希望，圣族除了少尊者，还有别的方式可以拯救那些天赋技能只觉醒了一半的人。否则，在少尊者没有出现的时候，这些人就只能等死。

“但是，另一方面，你又非常清楚，零就是少尊者，所以才会一直这么矛盾。”

古杉默默垂下眼帘。

雷说的，都是事实。

他和雷不一样。

即使有了超乎常人的计算量，他也依旧是个人而非机器。

他也会纠结，也会难过，也会满怀希望奔向远方，也会在分岔路口踌躇不前。

雷却早已没有了人类的情感，虽然有着人类的外表，却早已不能称之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