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便是使徒的让步。
这放在【秩序】之外的任何地方,都是极其荒诞的结局。
但秩序使徒必须服从于【秩序】。
于是契约签订。
使徒的目的达成了,现界诸方将重组为一个完整的势力,其名为恒动天穹。
作为代价,十二个分属不同又相互节制的部门取代了他们的职责。
而在战争结束后,十位使徒将会以驻扎虚界的名义离开现界,若非决议会九成议员同意,终身不得重返现界。
除去早已作为叛徒逃离的那位,唯一被允许留于现界的,便是被冠以【记录】之名的司书。
……
“他们需要一位使徒坐镇现界,却又不希望这位使徒太过强大,实力与常人无异的司书自然就是最佳的选择。但即便是这样,也没人会对这位使徒缺乏防备,所以司书即便身处现界,却依然受到诸多约束。”
简轻轻讲道:“之后就是关于我的故事,你应该从日记里看过,旧的秩序太过冗杂,需要清理,无论是出于秩序使徒、现界、亦或是个人的角度,我都没有不对他们出手的理由。”
“这就是一切的开始。”
秩序使徒受到限制无法出手,所以司书需要一柄能够斩断旧秩序的利刃。
也恰好是此刻,【命运】的预言出现。
“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宋暮看向简:“一个容纳【偏执】的工具?”
没人会喜欢作为工具而诞生的命运。
他也一样。
“如果是以司书的身份,我的回答是——是的。”
简未曾隐瞒,点头承认:“从安城到威尔斯特,很多次,我一直都试图将你引导至【偏执】的深渊中。”
这番话就像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的语气逐渐变得微弱:“你应该憎恨我。”
说出这些,简原本湛蓝的瞳孔里闪烁着黯淡的光芒。
就像是被迷雾所笼罩的湖面。
莫名的,看见这双眼睛,宋暮感受到了一丝心痛。
毫无来由。
这是种很奇怪的情绪。
他本该愤怒,面对一切的始作俑者,他有愤怒的权力。
可又为什么会是心痛?
宋暮不愿意细究这个问题,于是用提问代替了思考:“那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等我?”
“或许是愧疚吧。”
简的目光转向空荡荡的航站楼,她的眼神有些失焦:“【记录】对于理性思考具有丰富的经验,但在感性层面……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这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