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人海之中，他的眸子悄然定格，落在一处偏僻而潮湿，近乎废弃的渔民帐篷之上。

那里，正有着一盏即将熄灭的火焰。

“咳咳咳咳——”

沉重的咳嗽声中，腥臭的血液溅落于地，流淌于泥土之上。

面色苍白，批头散发的男子趟倒于地。

他的身上，是近乎腐烂的江鱼。

“杨兄，别来无恙！”

温和的话语响起，杨玄感缓缓抬首，望着眼前之人，露出几分自嘲的笑容：“咱们，没有那么熟！

没想到，我杨玄感临终之际，见到的，居然是你这条大隋的忠犬！

怎么，现在是想取我脑袋的？”

“杨兄，晋阳宫中，我确实想过联系于你。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陈休的话语间有着几分惋惜。

当年，他甚至曾和伍天召提议，将杨玄感纳为天罡群星之一。

可惜，似乎失败了。

“你现在，来说这个做什么？”杨玄感的胸口微微起伏，鲜血不住地从口中滴落。

“杨兄，你想要杀掉那个狗皇帝吗？”陈休悄然开口。

杨玄感的眸子陡然间睁大，挣扎着道：“你，你什么意思？”

“我希望借玄感兄的头颅一用。效彷昔年荆轲之事，刺杀昏君！”陈休轻声开口，话语坚定。

杨玄感睁大着眸子，似是有些难以置信。

江湖之上，陈休是被号称为“大隋朝最忠心的走狗，天子最信任的屠刀”！

而此刻，他居然告诉自己，即将行刺大隋皇帝？

话语能够作假，神态能够作假，但是这股极致的杀意，却是无法作假！

“哈哈哈！陈休，你，你瞒得天下人，好苦啊！”杨玄感艰难大笑着，七窍之中，皆是有着鲜血滴落。

“江湖险恶，总归需要一点伪装嘛。”陈休澹笑着开口。

杨玄感的笑容，已然有些狰狞，缓缓道：“你若是能够立下心魔誓言，我的头颅，愿意交给你！另外，我还会告诉你一个秘密！”

“一个，关于我爹昔年宝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