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也没指望三言两语就把迷龙给说动了,人性一向如此,固执而又自我,除非是迷龙自己想明白,不然的话,王重就算说的再多也没用。
院子里,阿译听着王重的话,原本还有些难看纠结的脸上,渐渐多了几分肃穆,神情也愈发凝重。
阿译仰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天上的白云,好似勾勒出了无数昔日他在家乡时,在父亲膝下时的情形。
抬手看着那块父亲留给自己的手表,也是父亲留给阿译唯一的东西,王重的话,也不断的在阿译脑海之中回荡。
摘下手腕上的手表,阿译走到迷龙跟前,将手表递给迷龙:“这表值多少钱?”
迷龙抬眼看着阿译,看着阿译眼中的坚定,看着阿译脸上的严肃,纵使知道这是阿译父亲留给阿译唯一的东西,可迷龙却并未多说什么,而是接过手表,仔细的打量一番之后,才伸出手,摊开五根手指道:“这表也就一般般,最多也就值这个数。”
阿译腮帮子鼓了鼓,语气坚定的道:“换了!”
迷龙从兜里数出三块大洋,给了阿译,而阿译的那块手表,则被他带到了自己手上。
阿译拿着从五块大洋,匆匆便出了收容站。
王重从迷龙处买了半瓶酱油,一小包盐,指挥着几个溃兵,把平日用来做饭的大陶罐从屋里搬了出来,用几块石头垒成灶台,在旁边搭了个案板。
没一会儿,豆饼就抱着一捆柴火,一脸憨笑着进了院子。
“王重哥,这些柴火够了没!”
“应该还差点,你再去多捡点回来!”
“好嘞!”
豆饼是个很好的士兵,对于命令不会有疑问,执行力也不差,放下怀里抱着的柴火,一路小跑着又出去了。
王重指挥着两个溃兵烧火涮洗陶罐。
不一会儿,蛇屁股抱着两个瓦罐匆忙回来了,刚进院子,就忍不住自己给自己邀功:“这可是上好的山泉水!”
王重从蛇屁股手里接过罐子,就倒进了灶上的大陶罐里。
紧接着出来的是康丫,这家伙不知从哪里冒出个纸包,在众人面前小心翼翼的打开,就跟里头装的似什么绝世珍宝一样。
眼瞅着康丫就要把盐往瓦罐里倒,王重赶忙出声制止。
“你们会不会做菜,不会就瞎搞,好好一顿猪肉炖粉条子,别被你们做成猪食了。”王重一边没好气的说着,一边伸手抢过康丫手里的盐。
“你干啥呢!”康丫顿时不干了,下意识就要把盐给抢回来,却不想才刚把手伸出去,就被王重一把扣住了手腕,拇指捏着康丫手背,稍一用力,就把康丫捏的吱哇乱叫。
“不会做就在旁边看着!”王重目光冷冽的盯着康丫,厉声说道。
康丫顿时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不敢吱声了。
不一会儿,要麻和不辣几人陆续把白菜、大葱弄了回来,要麻和不辣跟王重的关系,算是收容站里比较好的,对于王重的话,倒是没什么意见,反正他们该做的已经做得,就做等着吃就行了。
然后是出油的兽医,不知怎么弄回来粉条的烦啦,最后才是长官阿译,拿着一块三斤四两六钱的猪肉。
看着整整齐齐摆在一旁的食材,一众溃兵们没一个吱声的,眼睛只直勾勾的盯着那些食材,嘴里不停地咽着口水。
烦啦拿回来的粉条,已经被王重指挥蛇屁股用烧开的热水提前泡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