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赵宋王朝虽然和王重所知历史上的那个略有差异,但所面临的问题却大体相似。
除了虎视眈眈的外族之外,自身内部的问题也日渐积重。
起初长柏还只当是和王重随意讨论,可说着说着,长柏的脸色就渐渐变了,神情间透出几分凝重。
只是这讨论注定不会有什么结果,除非把当今官家,换成那位开局一个碗,最后打下了整个天下,荣登九五的乞丐皇帝。
自那日后,长柏便时常差人请王重登门,可惜长柏课业繁重,读书练字占据了他的绝大多数时间,闲暇的时间并不多。
时间也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流逝,盛维也回到了扬州,除了带回两大船的货物之外,还有大批北方特产,以及金银。
盛维在扬州没有多留,只待了一日,把东西交给王重,送去盛家之后,便又匆匆南下,准备在年关之前,把两大船从北方带回的货物销掉,顺便还从王重的糖霜作坊里,带走了第三批糖霜。
(第二批已经由盛维手底下的管事运去江浙等地。)
而盛维这回来扬州,也将糖霜的货款彻底结清,用的还都是现银。
王家的小金库总算是充盈起来,王重顺带又和盛维签订了许多大豆、菜籽的订单。
嫂嫂李氏这几日成天窝在屋里,连门都不肯出,也不许人进去,生怕家中所藏钱财被人盗走。
那可是李氏这辈子都没见过的的大量金银,王重估摸着,李氏怕是恨不能睡觉都睡在那些银子上。
盛维虽然不在扬州,可他手底下的那些人却没闲着,将王重所需的大豆、菜籽陆续送来扬州。
有了盛维的供货和销售,王重的榨油作坊和养殖场规模终于可以打破瓶颈,相继扩大。
规模扩大,对应的招工就要增多,可许多乡亲,家里还有地要伺候,有庄稼要种,不可能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工作上。
问题也随之而来。
王重再度找到白水村三位耆老,一番游说,不过三言两语,就做通了耆老们的工作。
土地确实是乡亲们的命根子,但若是做工能挣到比种地更多的钱,谁不愿意做工,至于自家的地,租给邻村的,赁给亲友,左右地还是自己的,每年还能拿到不少粮食,而且还有在油坊和养殖场做工挣的钱。
一番对比下来,日子过的反倒是比以前光种地的时候好上许多,因为油坊和养殖场工作的,逢年过节便有福利发放,或是油坊自家产的油,或是养殖场那边分的肉。
眼瞅着就是年关,王重备了不少礼物,亲自登门,去了趟盛家,拜见盛紘。
王重和盛维的生意做得如何如荼,说实在的,要是没有盛紘在官场上拂照,只怕是早就被人给盯上了。
盛紘到底是扬州通判,品阶虽然不如知州,若论起来,还是知州的下官,可通判却又和其他州府官员不同,真要是细说起来,通判便是皇帝在地方的耳目,是替朝廷监督地方官员的,有直奏之权。
便是扬州知州,也得卖盛紘几分面子,那些本地的士绅豪族虽然势大,却也不会明着和盛紘作对。
而今在外人眼中,王重和王家的一应产业,早已打上了盛家的标签。
年关将至,王重带着礼物去盛家拜会,自然是理所应当。
年前衙门还有不少事情,盛紘又是二把手,手握大权,自然不好不在,接待王重的,自然便成了长柏。
王重被汗牛领着来到长柏所在的外书房时,正好看见一个穿着鹅黄比甲的姑娘,领着几个女使,消失在连廊的拐角处。
“公子这边请!”汗牛微笑着侧身引手,微微躬身。
王重也没多问,径直跟着汗牛走了。
待王重走后,那穿着鹅黄比甲的姑娘,却又露出身形来。
“那便是父亲近日常挂在嘴边的王子厚?”
这姑娘不是旁人,正是盛家大姑娘华兰,年满十四周岁,待明年便是及笄之年。
华兰身边的一等女使名唤彩簪,是华兰的母亲王氏配给华兰的。
彩簪道:“瞧着倒是文质彬彬的,就是身形太过魁梧了,汗牛在他面前,跟个娃娃似的。”
汗牛如今也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而王重,身高八尺,一双猿臂更是醒目。
眼瞅着王重消失在视线之中,华兰也随之转身而走:“听大伯伯说,这王子厚自小便随异人习武,武艺颇为高强,是以身量异于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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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重的身高在这个年代,确实算是比较出类拔萃的那种,但也没有那么夸张,毕竟世家大族之中,多得是锦衣玉食,各类珍馐美味,孩童时期成长所需的营养并不缺乏。
“好好的读书人,学什么武艺,又不用上阵杀敌!”彩簪有些不屑的道,盛家乃是书香门第,常以累世官宦自居,王若弗所出身的王家,华兰的外祖王老太爷,更是文臣之中的典范,死后配享太庙,名传万世,彩簪的父母皆是王若弗的陪嫁,乃是从王家出来的,自然便养成了几分傲气,在主家面前不敢显露,但对外人,就难说了。
毕竟也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丫头片子,未经人事,想法难免还有些幼稚。
华兰瞪了彩簪一眼,彩簪立马认错:“奴婢失言,请姑娘责罚!”
华兰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心地善良:“下不为例!”
“多谢姑娘!”彩簪松了口气,连忙道谢。
“回头你找机会打听打听,看看二哥儿跟这个王子厚都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