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要问问你们了”桌子对面的男人语气格外的认真,“开始吧”。
“叫几个人,帮我按着他”
卫燃说话间探手捏住了桌子上那名含棒俘虏的右手手肘,用巧劲一扽,便轻而易举的让他的手肘变成了脱臼状态。
在他被堵在嗓子眼里的惨叫和被绳索限制的挣扎中,卫燃拿起了手术刀和止血钳,面无表情的划开了对方的皮肤,开始了一场无麻醉的手术。
在那名被禁锢的含棒士兵一次次疼的晕厥又一次次疼醒,甚至疼的是尿失禁的剧痛中,卫燃仔细的剥离了他手肘之下的部分,并且完成了几根主要血管以及皮肉的缝合。
“他还活着”
卫燃说话间将手术剪刀丢到一边,拿起一卷破旧的纱布就准备包扎。
“站在医生的角度,这很残忍吧?”桌子对面,刚刚帮忙按着患者的男人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问道。
“我不是医生”
卫燃一边整理着用过的手术器械一边说道,“所以别和我聊职业道德,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现在就杀了他。”
“这就是我们遇到的情况”对面的男人突兀的说道。
“什么?”卫燃错愕的抬起头。
“我说,这就是我们遇到的情况。”
对面那个男人抬手指了指桌子上又一次昏死过去的患者,见状,卫燃顺手拿起一把止血钳捅进刚刚缝合的伤口轻轻一拧,这名刚刚晕过去的伤员也像是全身过电了一样,一个激灵又醒了过来。
“你看,他没死。”
卫燃丢掉止血钳,理所当然的说道,“我虽然不是医生,但截肢确实是我最擅长的活儿。”
“不用叫醒他了”
站在对面的男人抽了抽嘴角继续,“我们面临的情况不比他好多少,在你被送到这里之前,我们没有像样的药品,更没有几个可以进行手术的医生,所有伤员的治疗,都是在无麻醉情况下开展的。”
“所以...”
“我必须要确认你有胆量和能力开展无麻醉手术”
站在对面的男人叹了口气,“我总要知道你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
“如果我不是医生呢?”卫燃突兀的问道,“或者我不愿意提供医疗帮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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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你们带来了医疗包,这就已经是足够好的消息了。”
“这里和你们的后方切断联系了吗?”
卫燃近乎下意识的问道,“我是说,连药品都送不过来了吗?”
“这里本来是一座前线医院,不,不应该说这里。”
对面的男人此时倒是知无不尽,“大概不到一周之前,我们原本就驻扎在你昨晚提到的那棵挂满了尸体的榕树那里,那些挂在尸体上被烧焦的人,大部分都是我们的医生、护士和附近村子里幸存的孩子。”
“所以...”
“美国人摧毁了那里”
对面的男人攥紧了拳头说道,“我带着其余的孩子和护士们逃到了这里,组建了新的前线医院,没有几个医生,也没有什么像样药品的前线医院。”
“所以我和我同伴被送到这里,不只是因为我们带着医疗包?”
面对卫燃的提问,这个男人点点头答道,“还因为俘虏你们的那个姑娘受伤了,我们这里可以照顾她。
而且这附近只有我会英语,这就是你们被送来的原因,我需要从你们嘴里问出我们需要的情报。
如果你们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提供不了,我们就只能杀了你们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安排我和我的同伴?”
卫燃跳着话题问道,“还有,我的相机能不能还给我?”
“无论你是否愿意提供医疗帮助,我们都需要挖出你们知道的情报,在那之前,你们只能留在我这里。”
这个男人坦诚的答道,“区别仅仅只是待遇上的不同而已。”
“我的相机呢?”卫燃不死心的追问道。
“如果你愿意提供医疗帮助,我会把你的相机找回来的。”
站在对面的男人顿了顿,“除此之外,我还需要美国人和含棒人营地的具体情报,如果你们能提供这些情报,你们能获得更好的待遇。”
“我们会被送去战俘营吗?”卫燃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这些不是我能决定的”这个男人说道,“除非你们在这里有工作。”
“没问题”
卫燃痛快的举起双手,“我正式向你们投降了,但是如果你们想知道那两座营地的情报,请先把我的相机还给我。”
闻言,这男人扭头朝这门口的同伴说了些什么,后者也立刻一溜烟的跑没了影子。
“在这附近交火是不明智的”
没话找话的卫燃指了指外面,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外面的交火还在继续呢。
“从你们的飞机开始喷洒落叶剂开始,我们就要转移了。”
站在对面的男人答道,“在叶子掉光之前,我们就会离开这里。”
卫燃闻言明智的闭上了嘴巴,虽然自己投了,但也要矜持一些,太上赶着就掉价了。
片刻之后,刚刚被支走的人又回来了,此时,他的手里除了拎着本属于他的那台尼康半格相机之外,还拎着一个美军医疗兵佩发的急救包,以及四个装在密封筒里的胶卷。
“给我纸和笔,我帮你画出两座营地的布置。”
卫燃在将相机和胶卷粗略检查了一番之后说道,“同时你也可以去问问我的同伴扎克先生了,他肯定也非常乐意用情报换来一些优待。”
目送着对方离开,正在翻看医疗包的卫燃也皱起了眉头,暗暗琢磨着,在没有自己的历史里,根本不会医术的扎克以及中枪的阮清茶和黎友福是怎么活下来的。
黎友福和阮清茶暂不考虑,扎克呢?是用那两座营地的情报换来的优渥待遇?既然如此,他又是怎么被送进战俘营的?
如果他没有进入战俘营,那回归任务里又怎么会提及逃出战俘营呢?
在他越来越多的疑问中,远处的交火声渐渐停下来,紧随其后,桌子上充当面试材料的含棒俘虏被抬走,一名看着绝对不到20岁,但是一条腿被机枪打断了的年轻小伙子便被抬了上来。
还没等卫燃做好准备,刚刚和他谈条件的那个男人也走了进来——他已经换上了白大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