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坐在车厢里的幼蕖则在考虑新问题,他们仨虽然换了普通服饰,但三人并排站,有心人一看就能看出名门弟子的骨清神秀,那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
总用如是观实在有些麻烦,
既然要掩饰身份,索性易个容。用什么呢?从前的游戏手段倒是可以应用一二,她在摇摇晃晃的车里坐了一会,在兜里翻了翻存货,想出了法子。
等幼蕖再度掀开车帘子的时候,岂止祈宁之看直了眼,真海更是一口水呛在喉咙里,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此时的幼蕖,脸儿微黑,眉峰杂乱,眼皮有些肿,双颊上还有几簇针尖大小的微微褐斑,乌黑的头发也变得干巴巴,泛出打理不善的枯黄色来。
虽然眉眼还是那个眉眼,可人的整个面貌都不同了,只能勉强看出小脸尚算清秀,再不是那个清丽秀美的上清山小仙子。
这个好!
趁着真海咳嗽犯傻,祈宁之一甩门帘:“你赶会车,我先进去换个脸。”
不由分说,真海手里已经被塞进了一条鞭子。
真海徒劳地翻了个白眼,扬空甩了个鞭花,“啪”一响,大青骡“得得”加快了脚步。
还好,很趁手。
他小时候刚进卓荦寺的时候帮大厨采买过,练出了赶车甩鞭子的手艺。他原以为祈宁之这样的公子哥儿不会赶车呢,没想到前一段路也赶得像模像样。
真海有些想不通,难道玄机门连这个都教?他看到祈公子哥儿将车赶得又轻又稳时露出的愕然神情尽收在祈宁之眼底,当时祈宁之洋洋得意地丢给他一个眼神,炫耀之色如此明显,真海只觉得手痒。
幸好真海也会赶车,不然他又要被祈宁之嘲笑了。
希望幼蕖将这位祁公子画成癞痢头丑八怪!
真海不厚道地偷偷笑了。
半暗的车篷里,祈宁之端坐如松,垂眼低眉,像一尊泥塑般任由幼蕖摆弄。
幼蕖本来还担心这位祁师兄矜持过甚,不肯改了俊秀样儿,此时见他听话,放下心来,笑容便不由自主地透了出来。
祈宁之感觉到对方的鼻息呼在自己脸上,热热的像把小刷子,一下一下晃着神,心如擂鼓。
当那温热柔软的小手在脸上画画抹抹时,他更是一阵耳热心跳。
祈宁之觉得自己的脸肯定红了,幸好车篷里不算明亮,而且小九掌心里一团灰灰的颜色在不断刷到他脸上,应该遮盖了不少肤色。
涂抹了半晌,幼蕖后靠住车壁,满意地点点头。
“灰虫胶?”祈宁之问道,他有些尴尬刚刚的近距离接触,只好找到这个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