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怕是那红雾里会不会被侯氏的仇家做了什么手脚?
可是,洗砚除了神情异样,身体温热柔软,不似有什么异常。
“无妨,我只是太吃惊了。”洗砚吸了一口气,向采珠示意自己无恙,摊开掌心内一枚紫色竹简,又低声解释给采珠听,“这是我侯家祖传的芥子环,师父在环儿内给我留了话……和许多物事……师父说,这是我侯氏累世收藏。只是,这不该给我啊……”
洗砚神情迷茫。
原来,当初凌砄寻至玉簪岭这处洞府时,曾看到侯松留给寻到此洞府者的一则留言。留言里恳请来者去附近城池寻访侯氏血脉后人,木牌里自然留有血脉追寻相认之法,只需带在身上便有感应。芥子环里有大量财物,是侯氏一族多年的积蓄,只要给侯氏后人留一点糊口之资,其余便作为报酬交给来者。
也是偏巧,凌砄并非按洞府留言去特意寻访侯氏后人,而是先救了洗砚,在他身上发现了贴身的木牌,反过来按照洗砚身上若有若无的指引,反向追寻到玉簪岭的洞府。
按照侯氏所言,凌砄本可以将芥子环中绝大部分财物自行留下。毕竟凌砄不仅寻到了侯氏血脉,还将其抚养成人、教导多年,远超其父所托,收下报酬也是理所当然。可是,现在却原封不动地交还给了洗砚。
洗砚当然知道师父是何等宽厚慈爱的人,可是,他更吃惊的是另外……
“不,不是原物。”洗砚喃喃道。
他手轻轻一翻,倒出部分财物。
“这不是今年春上新采的天霖雾枞?”采珠讶道。
“清心兰,师父自己培育的。”
“如松上个月才做的傀儡!”
“这是铁木鹞!上次博浪岛主给的。”
“这些玉盒,上次我收进去的……”
“这是……”翻检着地上一堆物事的采珠动作越来越慢,声音也越来越轻。
洗砚和采珠对视一眼,都觉得极其不对劲。
凌砄不仅将侯氏所有的财物原样都交给了洗砚,还加上了少清山库房这些年的不少收入,如灵器、灵植、丹药等,差不多有少清山库房存量的十分之二三了。
师父这是要干什么?
洗砚沉吟着,将木牌与芥子环举至眼前仔细打量,有些恍然:“这木牌和芥子环上,师父原是加了禁制,本意应是要等我修为再高一层或是再过些时日才会自动打开。可是,没有想到,我父亲骨骸中的血脉之法还有作用,就将师父的禁制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