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准备邀请李叔的时候,还以为受过刺激的李夫人会反对,没想到她却说:“当年他四处跑,不断与犯律分子作斗争,危险时时刻刻都存在,甚至我们母子也可能被连累,但我从来没有半字怨言。我不怕死,我之所以反对儿子出仕,只是不想死在自己人手里。”
闽喉郡虽划了西南两个多县给杨梓规,加上建安郡所占,仍是一郡有余,刘藩不甘心失败,多有使人煽动破坏,担子比韩箐重很多,商林更不能比。
权谨顺利压下了窦太后及权武的妄想,未免节外生枝,或者说不想再去招惹窦太后,镐京朝廷对夜姬之死及那些书函的来历并没有再细查,或者说做个样子,清平子、段凝却想好好了解一下这个意外之喜。
李叔当年名动天泰司州,号为神捕,平淡了十多年,在任交州也是大名鼎鼎,天齐却没有关注过他这个天泰工捕,对他一无所知,是一个极其合适的人选。
李叔点了点头,道:“有些年没有遇到这么棘手的事,查起来真不容易。不过,再精密的谋划,总能找到切入点,这是我几十年工捕生涯的经验总结。”
“李叔,你就别兜圈子,我这心痒得紧。”
“哈哈……”李叔放下茶杯,神态中也不免有几分得意,“道长、宫姑娘,你们绝对想不到,夜姬竟是太子权中纪奶娘李妈妈的女儿,十岁左右离开自己的母亲,秘密送入云台,随之靠近梁王。不得不说,这位太子殿下龙非池中物,竟让江陵府梁王也栽了一个大跟头。我已经将可以串联的不少重要线索抹去,恐怕不会再有人能凭自己的本领查出真相。”
“哈哈……权武啊权武,原来你真是一个笑话。”清平子拍案叫绝。不得不说,确实是精妙一局,令人茅塞顿开。
“道长,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李叔娓娓道来,“李妈妈夫家姓魏,负责矶头山行宫的魏立,一力靠向四皇子、传递消息、唆使权中兆争夺太子之位的那个人,正是李妈妈夫家侄子。街坊邻居说,两家人原本很和谐,几年前,李妈妈之夫过世,魏立等家见她无子无女,争夺财产,与李妈妈吵得很厉害,甚至动了手,自此成为仇人。两家人后来再没有回去,关于争夺财产后续,却没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李妈妈身为太子奶娘,何等身份地位,无依无靠的魏家人竟敢公开争夺家产,甚至闹得沸沸扬扬,成为街坊邻居茶余饭后的谈资,最后却没有受到任何惩治,此事之后,魏立投入四皇子门下,以工捕的直觉,这个争夺财产之论尚早。被陛下喝斥后,四皇子突然疏远亲信魏立,要代父杀太子的话,恐怕就是这个魏立所教,彻底将四皇子送入绝路,被踢出局。这一局不仅打落四皇子,激怒了陛下,还将推他的那些文武大臣背后站着的二皇子与梁王一并摆在了陛下面前,让陛下觉得是二皇子、梁王在背后阴谋加害四皇子与太子,加上蒋化扰乱视线更使陛下的想法产生偏移,及太子遭受豆门袭击这件板上钉钉的事,绝对一局破三子,反败为胜,令人惊叹。那些文武支持四皇子的呼声,除了二皇子授意,也是江陵府有意为之,目的恐怕是让镐京父子相忌,目标应该也有二皇子。二皇子作茧自缚,江陵府也没想到黄雀在后。要不是考虑到大局,我真要捉这个魏立回来拷问,现在都还有这种冲动,让人心痒难耐,迷局就是这么动人。这是夜姬这条线显现出来的冰山一角,不知道太子还在什么地方布了什么局,很多人都被蒙蔽了,他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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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清平子赞同的点了点头,整个事件,蒋化是他做出的干涉,豆门袭杀应该是权中纪无法预料的意外,光天化日,没有人会想到江陵府这么冲动,其他的事都说不清楚,是否与权中纪有关,这个人隐藏得不是一般的深,“夜姬十岁左右时,太子才多大,如果此事是他一手安排,加上这一局的胜负,此人绝非池中物,就算没有我们,霸气外露的权中会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