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患难与共

天理良心 雪山一棵松 983 字 3个月前

杨伟仍迷惑不解:“曾书记,就算姜、李二人因古董文物臭味相投,蝇营狗苟,但您又是怎么知道李学针送了一个清朝的玉枕给姜尚峰,而且准确地说出是两万块钱买的。否则,老谋深算、老奸巨猾的姜尚峰不会惊慌失措,慌不择言,漏出了自己的底裤。”

“问得好,”曾华不紧不慢说,“大家应该还记得,我第一次召开党委会时,李学针就处心积虑地密谋算计我,和我一见面就如仇人相见,火星撞地球。邝难宣、章小飞、乐名宣还蠢蠢欲动,准备大闹会场,围攻我,甚至可能动手动脚。”

“期间,李学针离开会场接了个电话,之后回到会场就判若两人,对我笑脸相迎,完全支持我对邝难宣的处理,会议得以圆满成功。会后,他又被我敲打,更是低声下气,点头哈腰,唯命是从。”

“一个人前后转变大快,或是幡然醒悟,痛改前非,或是阳奉阴违,笑里藏刀。李学针自然是后者,当面说好话,背后下毒手。桐漯河疏浚工程被追责事件后,更证实了我对他的判断。”

“于是乎,我对李学针留了个心眼,暗中了解他的一些情况。李学针调离后,我更无后顾之忧,借着下村之机,知晓了李学针暗中收购、倒卖古董文物内情。他的古董文物爱好朋友,知内情的村民也不再遮遮掩掩,吱吱唔唔,把李学针收受、收购古董文物的情况竹筒里倒豆子--一干二净。当然我也就知道了李学针三月初,从一个村民手里买清朝玉枕古董,讨价还价,从叫价三万元减到二万买下之事了。”

杨伟迷茫地问:“曾书记,您又如何知道李学针把玉枕送给了姜尚峰呢?”

曾华淡定说:“不知道,猜的。”

杨伟吃惊不已:“这也能猜中?”

曾华解释道:“你们不知道,李学针在文物市场背后被人骂是‘针尖削铁’。他是镇长,两届书记都被他斗败,手下又有众多狐朋狗友。他看上的古董文物,谁敢跟他争?他以前很有耐心,软磨硬泡,软硬兼施,温水煮青蛙,零敲碎打,十块、二十块争执,慢慢把价格降到常人难以想象的价位,因此遭行内人忌恨。”

“而他这次谈玉枕价格却一反常态,快刀斩乱麻,当天就谈妥价格,立马付钱拿物走人。为什么如此急切呢?无非是急着送人解难啊。”

“李学针三月份又有什么难呢?无外乎与我发生摩擦,一败涂地,日子难过嘛。他又能送给谁呢?肯定是他的老主顾、老东家姜尚峰啊。”

杨伟继续问:“如果姜尚峰找李学针质证秘密记录,那您不露馅了吗?”

曾华微笑道:“杨伟啊,你跟县纪委办过不少案子吧?”

杨伟回答:“不错,县纪委每年都要从各乡镇抽纪检干部协助办案,我参加了三起案件的查处。”

曾华讥笑道:“那你应该知道,凡是行贿老手和惯犯,都有一个臭毛病,就是详细地记载何年何月何日送给何人多少礼金,是不是?”

杨伟点头肯定说:“是的。那是行贿者的‘护身符’、‘保命伞’,关键时刻能起大作用。”

曾华轻松而自信说:“姜尚峰是老纪检,办了不少案件,自然而然也有纪检干部一样的老毛病:猜忌多疑。我说的活灵活现,玉枕、金额一点不差,他心里越是相信了李学针有此秘密记录。”

“他找李学针质证,李学针没做此事,肯定矢口否认,甚至还会赌咒发誓。李学针越是这样言誓旦旦,姜尚峰越是怀疑李学针做贼心虚,心里更加笃定我的说法。”

杨伟还打烂砂锅问到底:“曾书记,姜尚峰老奸巨猾,万一醒悟过来被您设局,或者他十分信任李学针,我们又怎么办?”

曾华眼睛寒光凝聚,面色严峻,嘿嘿冷笑:“姜尚峰果如你所说,要反悔,变本加厉重办刘真和刘善。想上船就上船,想下船就下船,哪有那么容易?我和他的通话,全程录了音。姜尚峰如思路敏捷,能识破我的计策,也就会想到我有备而来。除非他想破釜沉舟,不惜两败俱伤,被撤职查办,身败名裂。”

“贪官都胆小怕事,姜尚峰愿意如此吗?”

杨伟恍然大悟:“曾书记,步步为营,环环相扣,细致缜密,滴水不漏,让人叹为观止,五体投地。”

曾华不以为然:“杨伟,我没有你说的那么神奇。我们既然别无选择,那就只有赌了,破釜沉舟。赌跟选择之间,最大的差距无非就在于,那代价是否够大,是否能承受。对我来说,赌赢了,一本万利。如果姜尚峰狡如狐狸,滴水不漏,不进套,不上当,进而与我撕破脸皮,势如水火,这个代价我也能接受。”

“最重要的是,正如云飞所说,我还有两个王炸备用,能确保刘真、刘善安然无恙,毫发无损。”

刘真、刘善眼眶湿润,深深弯下腰鞠躬,声音哽咽:“曾书记,我们真不知如何说感谢之词,但仍重重的说一句:‘谢谢您,尊敬的曾书记!’”

曾华连忙从椅子上站起,快速来到刘真、刘善身前,左右两手分别扶住两人,真诚地说:“刘真,刘善,我说了,我们是同志,是兄弟,是战友,有福同享,有难共当。”

刘真、刘善、杨伟和云飞脸色坚定,毅然决然,齐声叫道:“有福同享,有难共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