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善怒不可遏道：“据杨伟对我介绍，黄军楚丧心病狂，到了令人发指、人神共愤的地步。今天如不是曾书记缜密布置，亲自压阵，否则，让黄军楚把腐烂变质食物抢走，然后紧闭校门，把行动组挡在校外。我们将束手无策，行动肯定以失败而告终。”

“我的意见是，开除党籍，撤销职务，移交司法。”

张美凤怯怯地说：“我能发表意见吗？”

曾华鼓励说：“可以，畅所欲言。”

张美凤怒容满面说：“大家都看见那些黑影了吧，拿着棍棒，气势汹汹，如不是曾书记沉着指挥，我们全程摄像录音，后果不堪设想。黄军楚就是个人渣，该千刀万剐！两个学校都有黑社会的影子，该一锅端，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刘真沉思片刻，深思熟虑说：“我认真听了杨伟书记、刘善组委的行动过程介绍，两所学校到了如此糜烂的地步，该全面整治了。把黄军楚、欧阳得利的调查材料上报县纪委和司法，我毫无意见。”

“但是，镇中心校长、中小校长职务虽上不了秤，但根据管理权限，撤销两人职务，谁来接替校长职务，属于县教育局的权利。镇党委是鞭长莫及，无可奈何的。”

刘真仔细分析说：“大家的心情我理解，但残酷的事实就是如此。你们会说，可以照搬处理蓝破天模式啊，但县教育局会配合吗？黄军楚的后台是吴天登，欧阳得利的老板是贺保金，一个是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掌握财政大权，炙手可热。一个是县人大主任，固定列席常委会，四大家领导之一，威风八面。”

“县教育局敢得罪宁山两大地头蛇吗？即使迫不得已撤了黄军楚、欧阳得利，但谁来当校长？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否则换汤不换药，谁能保证下一任校长不是前‘腐’后继？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明天是周六，法定休息日。县教育局最快研究也要等到下个星期。曾书记的意思是速战速决，县教育局必须按照我们的建议任命校长。但是，镇党委这次组织‘飓风行动’，没有和县教育局协商，动了他的奶酪，估计县教育局会心存芥蒂，能让我们如愿吗？”

“大家先冷静想想，我们如何才能解决这些问题。”

刘真的一番透彻分析，象剥洋葱般层层剖析，由表及里，由浅入深，合情合理，仿佛把一盆冷水泼在大家头上，从头凉到脚，沸腾的热血刹时冷到零度。大家把脑袋想裂了也没想出周全的办法，只好把期待的目光投向曾华。

“何止如此，”曾华睿智说，“如果把黄军楚、欧阳得利的材料送到县纪委，我们就丧失了处理的主动权。即使县纪律能秉公执纪，调查和处理的时间也是漫长的，我们等不起。如果吴天登、贺保金出面，打通姜尚峰，黄军楚、欧阳得利再多、再硬的违法违纪证据都无济于事，会不了了之。我们真的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大家放心，我早有对策，”曾华微笑着，轻轻吐出两字，“妥协。”

“妥协？”大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一向稳重的刘真都不解其意，“怎么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