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死伤多少?”
“哼,盗匪们可都有武器呢,而年轻难民们,他们多半空着手,或者只有石块,少数几人有几把铁片一样的短刀匕首。”
“我问你,民众们死伤多少!”
巴塔尔教士眼睛都瞪大了,脸又因为紧张惶恐,彻底白了下去。他声嘶力竭的朝着基尔质问,说不清是惧怕听到那个让他恐惧的数字,又或者是不敢面对基尔接下来的话,只好将揪心的情绪,全部撒在基尔的身上。
基尔扭头看向年轻的教士,对方不仅大声质问他,而且还紧张的用手紧紧捉住身前的血肉包袱。明明之前还小心翼翼的一副模样。
钢铁的头盔面甲没有显露基尔此时的表情,但面甲下的声音,却带有一丝调侃:“我没数,但大概死伤上百人吧。至少,死的人不低于一百人。”
接着便是什么第一波盗匪突袭,慌乱中被杀了多少人,还有之后赶来的盗匪,手里的短弓齐射,又放倒了多少敢于战斗的年轻难民。
这些话,只在教士的耳边嗡嗡作响,他呼吸急促,双眼无神,晃了晃,便从马背上一下子栽了下来。
“哎哎哎,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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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巴塔尔教士再一次醒来后,他一睁眼就发觉周围一片亮堂。
此时他正躺在空地的中央,几件盗匪的臭兽皮衣物上。他的周围较为宽敞,并没有其他人和东西。但再向外,却满是受伤呻吟疼叫的年轻难民,还有难民中人数不少的女性难民照顾的身影。
说是照顾,她们能做的也很有限,多半只是按照基尔骑士的要求,用绳索紧紧扎住手脚被砍伤中箭的伤者的肢体,避免伤员失血死亡。
此时也顾不得长时间箍紧肢体后,肢体发紫发黑了。
反正基尔骑士说了,等巴塔尔教士醒来后,由他来负责处理伤员。
血牙斯特此时也在照顾伤员,他按照基尔交代的,从马车上拿出并不多的治疗药膏,给此刻伤势最重的年轻人使用。
不说能不能救命,至少药膏中麻痹伤口减轻痛苦的效果,还是能让伤重不治的重伤员死前不那么痛苦一些。
“我。”巴塔尔教士一骨碌急忙爬起来,他此刻终于对伤亡上百人有了真切的观感了。有趣的是,此刻他反倒是没了昏迷之前听到基尔说起死伤惨重时,那种揪心担忧的心情。
来自农神教会的教士训练,让他哪怕在这样的情况下,反倒是知晓自己应该去做什么。
“我醒了,来人!快不行的重伤员在哪里,来人带我过去。”
巴塔尔教士一喊叫,立即就有人过来,扯着巴塔尔往一处围了好几人的地方跑去。
“现在谁在指挥?基尔勇士?还是血牙斯特?又或者你们中推举出来的人?”
他跑动中望了一圈,没看到穿着盔甲的基尔,于是有此发问。
引导着他的两个女性难民立即回答道:“教士大人,这里现在是斯特先生在指挥安排,他正带人处理重伤的人。您先赶紧过来看看这个人吧,胸口中了一箭,现在非常危险!”
巴塔尔教士顾不得自己起身时,琥珀金属长杖还放在他趟着的地方,被人拉着就来到一个明亮的火堆旁,这里正趟着一个背部被扎了一箭的年轻人。
弓箭穿透了他的身体躯干,并未直接要了他的命,但却也不好过。
此时这个中箭的青年上身衣物已经被褪去,侧着身子躺着,嘴里滴滴答答的流着血,却还牵着一个姑娘的手,正对着心爱的姑娘交代最后的话。
深吸一口气,巴塔尔教士扁起教士长袍袖子,先是拍打掉了男女牵着的手,随后对懵逼的中箭青年说道:“你嘴里流血,这是伤到了腹部的胃,血液流了出来。从嘴里流出的还是少数,大头失的血,都在肚子里呢!”
年轻人脸色煞白,显然是失血不少。
“我要将箭弄断拔出,虽然会流不少血,但治愈神术加持,让伤口止血还能做到。谁谁谁,找个东西让他咬紧,我要处理弓箭了。”
说完,教士才想起自己没有合适的东西弄断箭矢:“给我找把短刀匕首,要锋利的。”
话刚落下,旁边便有这个中箭青年的同伴递上了一把锋利的短刀。
教士打量了一下武器和对方,对方立即解释道:“骑士大人让我们这些敢于战斗的,之前去打扫了战场。这是缴获分发给我们的,不是偷来的。”
巴塔尔教士愣了一下,接过了武器,准备截断箭杆:“我不管你是不是偷来的,基尔勇士他人呢?”
周围所有人都互相看了一下,大家齐声说道:“骑士大人带着人,进攻盗匪老巢去了!”
“啥?他干什么去了?”
教士有些没听清,一边动手用短刀切割箭杆,一边又惊讶的问了一遍。
周围的年轻难民便又重复一遍:“骑士大人带人攻打袭击我们的盗匪老巢去了。听说他战斗时专门给每个袭击来的盗匪,都留了一个活口。在您昏倒后,他拷打了那些盗匪,带着人去剿灭那些盗匪的老巢去了。”
面对这个回答,巴塔尔教士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对基尔这个‘来者’的整体了解,还是不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