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激起强烈的反对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高务实觉得,朱翊钧仍然选择祭起杀威棒为自己站台,一来是过去十几年受自己影响甚深,二来则是对改变现状的强烈渴望,三来……那就是他个人的用人习惯问题了。
刚刚亲自选定的户部尚书,如果第一把火就被他自己浇灭,这明显不符合他用人的习惯。而且他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打自己的脸,哪怕硬着头皮当一次宋神宗,高务实这“王安石”他现在也非保不可。
不过高务实很清楚,这只是表明自己当前的政治处境还不算危险,却不代表自己始终安全。
安全与否,取决于财政改革的推行是否顺利,以及改革之后的红利是否丰沛。
如果改革的推行不畅,严重一点说,比如搞出又一起西北之乱那样的大乱子来,朱翊钧还能不能继续支持就很难说了。
他是高务实的同窗不假,但他首先是大明的皇帝,不可能拼着天下大乱的危险还死死咬牙不松口,非要陪着高务实一起去死,顺便拿祖宗传下的江山社稷来陪葬。
那不是皇帝,那是傻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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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改革之后的红利是否丰沛也很重要。如果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改革完成了,结果每年的岁入只多了个十万八万,想想也知道朱翊钧心底里肯定会觉得不值。
让皇帝感到后悔,高务实还能有好果子吃?纵然嘴上不说,他对高务实的依赖也一定会大大地降低。
好在这都是后话了,高务实对商税改革这件事的“疗效”还是比较有信心的,真正的难点反倒是推行过程。
商税改革一事,在北方好办,难点在南方。尤其以南直隶、浙江那一块最为艰难,更麻烦的是那边还不归户部直管——中间还得经过南京户部,这就更是加大了难度。
高务实一边想着,右手手指也习惯性的在扶手上有节奏的叩击,半晌不曾说话。
一直坐在他身边不远处的刘馨终于打破沉默,问道:“皇上这么力挺你,你不上表谢个恩什么的?”
高务实一怔,继而哑然失笑:“我上表谢恩?”
刘馨对他这个反应有些意外,问道:“不应该吗?”
“当然不应该。”高务实摇头道:“你对朝堂上的这些勾当看来的确不太了解。此时此刻我不仅不能上表谢恩,甚至还要赶紧上疏,苦口婆心地劝皇上收回成命,不要惩罚那四个倒霉蛋才行。”
刘馨有些错愕,但眼珠一转,又似乎明白过来了,恍然道:“哦,这……这是欲擒故纵?”
“不,也不是欲情故纵,是真的要劝——你可以理解为这是文官集团的内部默契。”高务实微微一笑,又补充道:“不过我只要说得声情并茂就行了,皇上那边究竟采纳不采纳,那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更何况……皇上对于这种奏疏也有他自己的一套理解,你明白吗?”
“明白了。”刘馨这次反应很快,耸一耸香肩:“就是做样子嘛,显示一下你高司徒雅量高致、以德报怨的宽广胸怀什么的。”
高务实哈哈大笑,然后打趣道:“既然知道了,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研墨,本部堂要显示一下我雅量高致、以德报怨的宽广胸怀什么的了……”
刘馨白了他一眼,但却乖乖起身,朝书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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