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冯保已经下定了决心,徐爵心里叹了口气,只好道:“既然老爷已经下了决心,小人也不敢再劝,不过……楚志远若是现在死了,会不会也是一桩疑点?”
冯保不屑地道:“疑点?疑点又如何?这疑点能让他们当证据使,把咱家给揪出来?还是说,楚志远死了还能说话,把咱家给供出来?”
徐爵不敢再说,领命而去。
到了夜里,本已快要接近宵禁之时,不过夏日炎热,还有不少人在外纳凉,北城毕竟达官贵人较多,规矩严格一些,南城这边别说纳凉的闲人了,甚至一些夜市摊子也还摆着未曾撤离。
琉璃厂附近,紧靠着护城河的一处小酒馆外,沿河放着几张桌子,供客人吹着一点若有若无的河风纳凉饮酒。
徐爵单独坐在一张桌前,桌上摆着两盅小酒,正在自饮自斟。
直到宵禁的时刻越来越近,周围的酒客都已散去,他却仍然坐着不动。小酒馆的店家见不是路,跑来提醒,却见徐爵面色平静地摸出一块腰牌晃了一晃,道:“认识吗?”
对于一个小酒馆的老板而言,字是不认识的,但那上头的花纹他认识。这是一面锦衣卫指挥佥事的腰牌。
“认识,认识。”见是锦衣卫里的大人物,店家自然不敢再催了,只好道:“这位老爷,您老见谅,以您的身份,继续坐在这儿自然没事,但小人这店却不能不打烊,不然的话,甭管是顺天府还是五城兵马司,追究起来小人都吃罪不起……”
“你留下桌子和酒就行了。”徐爵摸出半两碎银子丢给店家:“多的算是你今晚走运。”
店家大喜,接过银子,千恩万谢地去了,回头就立马关了店,只留徐爵一个人坐在夜色之中。
又过了一会儿,彻底宵禁了,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徐爵仍然不急不忙地喝着酒,但他喝得很慢,前前后后这么久,也不知喝没喝一两?
这时,从黑暗中走出一个身影,慢慢走到徐爵的桌边,一声不响地坐了下来。
“一点小事,吓得你这么小心翼翼了?”徐爵忽然微笑着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