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流阁百年根基,规训便是禁止掺杂皇族事务,此人敢如此插手朝政,怕是背后衬托的就是皇族,或者,是一个能足以搅动朝堂风向之人。”说着,她顿了顿,瞧着他接着问他,“你可知是谁?”

马道广阔,风声吹动着,掀起了两人的发。

气氛一时间安静下来,嬴畟瞧着她忽然抛过来的问题和若有似无的嗤笑,心中恍惚着思索起来。

风吹的凉,萧皖拢了拢发,瞧着嬴畟沉下来的眸子,里面是安静的。却也未沉寂太久,他心中也有人选,只不过尚且无法确定。

“既有皇族身份,又有实权。一个是东亲王。”皇帝思索着顿了顿,随后看着萧皖,抿抿唇,接着说了下去,“一个,是镇北王。”

东亲王,盘踞着川阳不显山不露水的一方尊王;镇北王,坐拥边阳,手中仍有可观兵权的杀伐将军。

如果说如此阵势非要给这两位王爷之中挑出一个人选来,他二人之中,比起从来不显山不露水的闲散亲王,显然是兵权在握的镇北王,更容易有动机。

皇帝多疑,天下人都知晓他心性。帝王薄情,绝决,心性冷,就算是榻上枕边人要有造反的念头,也断不可能半点不设防。何况萧皖根本就不是什么善茬,在外人来看,帝后同心根本就不是能长久维持下去的体面。

皇帝对萧皖,还是娘娘对嬴畟,二者互相之间,大概都是相互慰藉来解闷儿似的存在。一旦出了半点有关皇权和军权交织的问题,这点子的露水恩情,不可能起的上作用。

这人十足的了解皇帝,了解局势,更了解如今对皇帝来说,最致命的东西是什么。

嬴畟如今不缺权不缺势不缺兵马,最缺的,就是人心。

世家根基才刚清除,新建的朝堂还不够对皇帝彻底忠诚,宫门之中除了锦衣卫,就再没有人能对他马首是瞻,而军权里面,除了镇北王和这个不知真面目的皇后娘娘,就也没有什么皇帝真正的心腹。

湛王时候跟着他的那点儿人,全都被先帝为了给二皇子铺路,以扫清冗兵的名头剔除了。如今军营里剩下的肝脑涂地的良将,除了萧皖,竟然只剩下她爹萧勒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