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且问你,嬴畟是什么时候让你盯着皇嗣来的。”萧皖问他,都是聪明人,一下子就能听得懂其中的意思。
萧皖要问的是嬴畟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凤仪宫放手的。
“早在小殿下出现之前。”唐钰说完,看着萧皖又沉寂下来的动作,又跟着补了一句,“在您与皇上出宫那日之后。”
周遭安静了片刻,萧皖抿着唇,没有接着说话。而唐钰也没再看萧皖,伸出手继续安抚着皇嗣,把他不小心粘在手上的墨汁擦掉。
“你还称他殿下?”萧皖忽然开口道。如今嬴畟登基,这小孩算是他弟弟,还称作殿下其实是不妥。
“皇上说无所谓了,过往怎么称呼他,如今就怎么称呼了。”唐钰把脏了的帕子拿回来,看着皇嗣逐渐稳定下来,收回了手。从兜里掏出一块麦糖,递在他手里。
“嗯。”萧皖点点头,看着眼前这个乖乖扒着糖衣的孩子,他是个聪明的,至少要比他展现出来的要聪明,不过嬴畟既然想留着他,那她也管不着。
兄弟俩长得很像,除去眼睛,分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二人很巧的都长得很像先帝,不过嬴畟要更像一些。
嬴畟最像先帝硬朗的脸,一眼瞧上去的杀伐气,不过眼睛却更像他母亲,生了一双柔情似水的水蓝色眼眸。皇嗣眉眼更像先帝,面上却比先帝更柔和几分。
不过乍一看,这皇嗣分明就是小一号的嬴畟,只不过不是水蓝眼睛罢了。
“嬴畟怎么总是收别人的孩子。”萧皖看着皇嗣,带着点讥讽的开口了。
而她这话一出,唐钰一下震惊的看着她。而萧皖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一句令人震惊的话,还是盯着皇嗣看。
他看着她想伸手去摸摸皇嗣这张很像皇帝的脸,可还没碰见,那孩子就又要咧嘴哭起来。唐钰刚要开口劝阻,萧皖就把手收回来了。
不光收回了手,还往后走了两步,躲到了窗沿的死角里,让皇嗣看不见她。
“罢了,我且先回宫了。”萧皖摆摆手,随后一转身,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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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过后,第二日阳光正好。阳光一照,温凉的空气深吸一口着实让人清醒。泥土被打湿翻上来气味混杂着青草香,宫中草地中已经有嫩芽开始悄无声息的冒出来了。
养心殿中紧闭一夜的窗棂也微微开了一些,放出些许生机进去。霍薪照顾着才刚苏醒的皇帝,捧着温茶供皇帝漱口,随后再奉上清茶给皇帝润喉。
“皇上,感觉如何了?”霍薪问着,看着嬴畟还是有些苍白的脸透露出些许红色,应当是还没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