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都冷了。”他声音很轻,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萧皖并没有抬头看他,仍然把手浸在水中。
“无妨。”她声音淡淡的,漫不经心的回答他。
“今日这么一出,不怕我杀你?”嬴畟说完,见她动作顿了一下。
“随你。”萧皖已经没有了刚才朝堂上那般亢奋,又是变成了往常嬴畟所见的样子,冷淡麻木,对一切都毫不在意的样子。面容上,没有一点表情,看不出神色。
“我想不懂。”嬴畟说着,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他终于看见那一双眼睛,白蒙蒙一片,但还微微能看见瞳色,没有那天雪夜的苍茫之色。她还是没有理他,仍然盯着自己浸在水里的双手,动作有些发蠢,莫名的透露出几分傻气。
嬴畟从没见过。她好像哪里变了,但又似乎是没变。或许是他过往从没真正处在旁观者的眼来瞧她,过往是将军,如今是皇帝,似乎,他瞧着她,一直都是为了防备她而已,从没真正了解过她。
“你既说自己是反臣,为何还要替朕动手呢。欺君?”
“并未,”她把手在水中翻了个面,“我动手,是为了报过往世家逼迫之仇。你能捡到个便宜就好好的收着,莫要到我面前再卖乖了,小心我翻脸。”
嬴畟听了,也没说话。尽管萧皖刻意隐藏着,但仍然能听出她语气中带着虚弱之意,一如大殿上他所猜测的那样,杀这两个普通人,对她自身的消耗很大。
为什么?
嬴畟想了想,没有想通。他又不是非要钻牛角尖的性子,想不通,便不想了。他看着她还泡在水里的手,时不时还会撩动水花淋在手腕上。严冬虽说水冷的会很快,可这腾腾热气的水不过片刻便冷下来了也是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