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杯热水饮完,乘船的两人仰头享受着流淌于肚腹的暖意,不一会儿功夫,手脚即是变得暖和。而瞧得这一幕,一旁的船家仅咧嘴笑笑,捋了捋胡须,露出满是温善的面容。
见状,二者视线忍不住交织,顿时心领神会,接着都不再拘谨什么。
其中有十六、十七岁的少年模样,还有断了一条手臂的中年男人,他们依偎在一起,结伴而行,从之前的行为上来看似乎是要远行——
这正是凌一,还有相处多年的大叔。
“老人家,真的太劳累了,清早上就让您出来渡水,是晚辈唐突了。”
“哈哈,哪里哪里,瞧你说的什么话?今天行船的事情是提前打了招呼的,老朽也只是按吩咐执事罢了,没把你们送到岸,怎么敢称得上劳累。”
“您老真是谦虚,恐怕这地儿的人,没几个比您更熟悉水道了…”一来话去,大叔心情逐渐放轻松,嘴里特意讲起了客套话。那老叟听见这番,饱经风霜的脸颊迷迷糊糊,等缓回神来,笑的直摇手,真有一股好汉不提当年勇的味道。
眼前渡水的船家,乃附近村内的渔民,大叔因为坐过几次船,故慢慢相识。
所谓一回生两回熟,他们之间的情谊自然加深,况且此次出行路途遥远,祸福未知,身边还带着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一路有熟人相照也放心得多!
相较于港口停泊的商船,老人则淳朴得多。
港口的商船,内部全是勾心斗角的商人,贪心图利,时时刻刻想要从乘客身上刮取脂膏,加之最近方家的名声大噪,导致大批船只涌入,一些船上甚至连喝口水还得定价格!可老船家却不是这样,从头到尾永远都只是一口价,途中待人友善,同吃同住,长期以往或许是被后者的善良本质所感染到,大叔每次给的过船费都相较多一点…
之后两人又谈论了几句。
片刻,老人家起身朝船舱两侧走去,毫不吝啬取下被晒透的鱼干,这些都是经过自己腌制形成,放在通红的炭火上翻烤数下,便能嗅到一股鱼香味。
接着第一个向身旁的少年递去,懂礼貌的回应一句:“谢谢爷爷。”
“不谢不谢,娃娃现在正值长身体的时候,可爷爷船上只有这些干鱼,权且先凑合着,真是太委屈你了。”
“哪里,是委屈了爷爷才是,大冷天还出来送我们。”
“诶,你这娃子真会说话。”闻言,他整个人乐呵呵笑着,不禁用手撇着轻扬的花白胡须,虽然年过半百,不过依然精神矍铄,活的妥妥一个老顽童样子,好像全身都充满了活力。
随后大叔也接过对方的炭烤鱼干,咬上一口,结果让自个意外的是,味道却格外的好,在经过烤熏后香气扑鼻,估计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渍水而成?
不时,老叟利索的撕开了一层鱼皮,随口丢进嘴里尝了尝,趁此机会,再次和大叔闲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