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月姑娘，仔细着点啊，这是翊坤宫的份例。”李公公赔着笑脸在一边伺候。

就在这时，如懿的侍女菱枝‘恰好’走进了御膳房——解忧精心计算好的时间，自然错不了。她身着有些陈旧的宫装，脸上兀自红肿未消，挂着有些僵硬的微笑，来此领取自家主子的燕窝。

燕月心中一动、故意装作失手，翊坤宫的那盅燕窝‘啪’的一声掉落在地，瞬间摔得粉碎。御膳房内顿时一片哗然，众人都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菱枝也是一愣，目光投向地上的一片狼藉：

“李公公，这是？”

“这是...这是翊坤宫的份例啊！”李公公急得捶胸顿足，“快，再去准备一盅。”

“主儿催得急，李公公，这...”菱枝眼中满是茫然无措，她只是个无辜的打工人，每天活得战战兢兢，还要应对各种意外情况，天天早上一睁眼都是身心俱疲。她正要开口询问，却见燕月已经蹲下身子开始捡拾碎片，脸上挂着几分自责和惶恐。

小主，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都怪我，都怪我。”燕月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她故意将声音提高了几分，好让菱枝听得清楚。

菱枝见状，连忙走上前来，关切地问道：

“燕月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怎地如此不小心？”

燕月抬头看了菱枝一眼，面上心虚之色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无辜的表情：

“还不是为了这燕窝，我们娘娘挑剔得很，我若是拿了残次品回去，还不得被娘娘责罚啊。想来这边挑选一下，一不小心就...”她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仿佛一个受了欺负的孩子。

李公公深知如懿对燕窝的喜爱，对方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自己哪里开罪得起？一边是强势回归的娴妃，一边是炙手可热的令嫔，他为难了一小会儿，很快也就做出决定了：

“燕月姑娘，这事儿总归是永寿宫不占理，不如...”

“不如什么？难道李公公还要拿我永寿宫的燕窝去赔翊坤宫的不成？”燕月演技不错，这副楚楚可怜直接转化为刁蛮任性的样子很是逼真。

“啊？不...不用了吧？奴婢没关系的。”菱枝怂的要命，往后缩了缩。燕月见状暗骂一声胆小如鼠，自己的戏都快演不下去了。

“燕月姑娘，这盅燕窝是御膳房精心准备的、品质上乘，一时半刻哪里变得出另外一盅来？您看，若是娴妃娘娘怪罪下来，小人这脑袋...嘿嘿...”

“罢了，罢了，算我倒霉。”燕月满脸不耐烦地将永寿宫的燕窝往前一推，“李公公，赶紧再给我做一份。”

“哎，请好吧您，肯定是最上乘的材料。”李公公擦了把额头的虚汗，转身去安排人手。

菱枝小心翼翼地端起燕窝，朝燕月怯生生地点点头，离开了御膳房。

......

翊坤宫，主殿。

菱枝回到如懿的寝宫，将燕窝交给负责膳食的芸枝。

如懿此时正斜斜靠在榻上，手中拿着一本墙头马上，安静地发着呆。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懒洋洋的光辉。

芸枝将燕窝端到如懿面前，轻声道：

“娘娘，燕窝已经准备好了。”

如懿抬头看了芸枝一眼，微微一笑：

“燕窝乃华贵之物，仔细着点。”

芸枝将燕窝放在桌上便退了下去，如懿端好燕窝，舀起一勺，伸出舌头卷入口中，细细品味。

菱枝并未提及御膳房的风波，因此谁都没有对这盅燕窝设防。当然，她们再怎么试毒，那燕窝都是正经燕窝，瞧不出什么来。只不过，这汤盅的盖子里面，颜色略微深了一些。

......

咸福宫。

烛火摇曳，映照着高曦月苍白如纸的脸庞。她虚弱地倚在床边，精致的绣枕上几缕青丝散落，更添憔悴：

“咳咳...”

一阵阵干咳声如秋风扫叶，带着无尽的萧瑟凄凉。窗外寒风凛冽，贴身侍女茉心焦急地在一旁忙碌，不时为高曦月更换着热敷的手帕，眼中满是忧虑：

“主儿这寒症愈发严重了，奴婢这就去请太医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