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真人抚须一笑，那股杀意瞬间消失不见，面色慈祥和蔼，亲切询问道：“既然是人，那你怎会出现在此？”

“小的不是贼，也没有窃物之心。”夏无涯艰难说道，他发现，自己无法在眼前人面前撒谎，一旦有撒谎的念头，浑身就刺痛无比。

“哦？”天机真人双眸微敛，苍老的面庞上显露出一抹意外之色，“小友，你已无家，整日风餐露宿，怎会不去做贼？”

巷内寒风吹过，暖阳在此刻变得冰冷无比。

夏无涯孤独的坐在那里，神情一怔，脑海中满是眼前之人的这句话...

你已无家，整日风餐露宿，怎会不去做贼？

此言一遍又一遍的回响在他的脑海中，让他的身影不由佝偻了几分，卑微了几分。

他心中的骄傲，以及那点对未来的美好幻想，皆被这一句话碾碎殆尽。

夏无涯死死咬着嘴唇，鲜血从牙缝中流淌而出，话音似是低吼，又像是从心中而出：“我的家...曾经也是这里的一部分。”

叶斋主说过，元初界域，曾是大秦仙庭的疆土，如今元初界域被毁，也只是回归了仙庭的怀抱，他们这些界域土着，是游子归家...

不是外人，也不是贼子。

寒风此刻变得更为冷冽了一些，吹过夏无涯的衣袍，本就虚弱的他，好像要被寒风给吹倒。

......

“谁告诉你的？”

天机真人的话音之中带有一丝丝挑衅之意，“你作为星海界域土着，怎么可能曾经是这里的一部分？”

夏无涯眼眶微颤，就是这种感觉...元初界域被毁的那一日，那些浩瀚仙言，那些轻飘飘的语气，都如同此刻一般。

这些仙界老怪物，根本没把他们当成人族，而是一种卑贱族群，就像是...穷人去攀附权贵。

他们是界域土着，没有丝毫价值可言。

真正有价值的，是他们的界域。

夏无涯紧紧握住拳头，指缝溢出鲜血，面孔微微扭曲，从喉咙中吐出一字：“...是。”

他挤出一个微笑，自己绝不可给斋主带来麻烦，语气颇为谄媚道：“前辈说的是，我是小界域土着，不可与仙界之人相比，方才只是为了抬举自己。”

闻言。

天机仙人目光如炬般看着夏无涯，满眼冷漠之色，“本尊允许你喊我为前辈了吗？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