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中散落的人们别无他法,只能前来帮忙干活以换取食物。他们想重新混入民夫营是绝无可能的,大家将昨夜所得的粮食看得极为重要,昨夜未曾出力之人还妄图分得一份,小心被砍杀。
于是,大量遗落在外的物资被不知在昨夜混乱中藏匿于何处的苦役、民夫、饥民、溃兵源源不断地运往通州城外的吴公大营。
如此一来,整支吴公军队看似混乱无序,实则关键之处皆被清灵管理得井井有条。
待民夫营睡醒,清灵所收的物资已堆积如山。今夜星月依旧璀璨,各民夫营派人领取物资后,一座座营寨便是,是模式样地矗立起来。干完活,分派值夜军卒,其他人继续休息,养足气力。次日天明,通州城内的贵人们登上城墙眺望反贼营地,只见其已焕然一新。
且说围城第一天夜里,高丘之上,营帐内烛火摇曳,一场关乎后续作战计划的军议正在进行。将军们个个精神抖擞,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谁能想到,仅仅一个晚上,便将城外的越王大军如秋风扫落叶般一扫而空。如今,经过整编扩充,正规军已达十万之众,民夫营与山民营更是聚集了七十万人,自家总计八十万规模,前途甚是可观。
此时,清灵却神色凝重的给大家泼了一盆冷水,粮食只够一个月食用,还是全军吃个半饱的情况下才能够一个月;
她莲步轻移,缓声道:“虽说此刻粮食尚能支撑一月,但吴公仁义之名远播,四方饥民定会如潮水般涌来。” 此语一出,仿若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众人心中的喜悦之火,帐内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将军们纷纷眉头紧皱。
唯有新来的昌邑伯不以为然,他昂首挺胸,上前一步朗声道:“吴公无需忧虑,明日即刻攻城,让民夫营全军压上,粮食短缺之困即刻便能迎刃而解。” 说罢,他眼神中透着一丝得意,扫视着众人,期待着附和之声。
部分将军听闻此言,若有所思,而有位性急的将军则是满脸兴奋,抚掌大笑:“极是!越王三十万大军,一夜之间便被我军剿灭二十万,这通州城不过是囊中之物,想必城内的达官贵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哈哈哈!”
言罢,笑声戛然而止,他环顾四周,却见众人皆沉默不语,唯有自己笑得前俯后仰,那笑声在寂静的营帐中显得格外突兀,他不禁有些讪讪,缓缓闭上了嘴。
吴昊坐在主位上,面沉似水,对程邑伯的建议不置可否,只是微微抬手,示意清灵继续发言。
清灵轻启朱唇,再次说道:“我自是明白程邑伯之意,然我军打的乃是除暴安良的旗号,绝不能让过多无辜之人丧生。”
程邑伯皱起眉头,不以为然地反驳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些许伤亡,在所难免。”
清灵柳眉微蹙,直视程邑伯,不卑不亢地回应:“您是传承日久的贵人,比我们大家都要更了解城内的贵族,您能想到的,他们又怎会不知此理?若我军贸然攻城,死伤惨重,他们定会宣扬吴公逼迫民夫攻城,不顾民夫死活,此乃假仁假义之举,到时我军将陷入混乱,民心尽失。”
程邑伯一时语塞,他面色涨红,他是真的很愚钝,如果不是这样,也不可能自己爬不上去,最后靠女婿的声望在越国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