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儿子已经体验过没有母亲的感觉,求你了,娘,你不能离开儿子。儿子一定会想办法治好娘你的。”刘大就算是被黄癞子等人群殴,打到吐血他都没哭过,看到娘如此憔悴虚弱模样,他心如刀绞,泪洒当场。
“娘,这是哥哥带回来的糖人,您尝尝。”小妹刘四,将哥哥带回来的碎糖人用小手捧着,带到妇人身旁,拿了最大最完整一块,递给到妇人唇前,“娘,四儿还想吃娘给买的糖人。娘,张嘴,先吃四儿给您的糖人,等您身体好了,一定要为四儿买一份一模一样的糖人还给四儿。”
十八年都已经撑过来了,再撑几年,等到最小的四儿长大些,也能更放心离开不是。
妇人望着脏兮兮的小女孩,原本都已经开始有些涣散的眸光,重新凝聚。
有时候,重拾活下去的勇气,只是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那么简单,却又充满让神鬼都为之害怕的生的力量。
“好,四儿,娘答应你,一定快快好起来,为四儿买糖人吃,还要看到四儿,风风光光出嫁。”
妇人张嘴轻轻咬了一小块,明明都沾满灰尘,还黏着小沙粒的糖块,吃在嘴里,却是甜到心里。
……
“哥,娘的病,该怎么办?”刘二没了一颗门牙,枕着刘大的肩膀,这让他感到无比踏实心安。
刘大下意识看了眼放在手边的柴刀,而后又望向趴在背上,左右靠在肩上的刘二,刘三,刘四,复又想起娘的话来。
他是弟弟和妹妹除娘以外,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他要是倒下,弟弟和妹妹该怎么办?娘又该怎么办?
忽然,在他脑海中,想到给他五两银子的那个公子哥。
“庆余堂!”刘大喃喃自语。
“庆余堂?”胖子刘三,肿成了猪头刘三,“哥,你难道是想找那公子,求他去?”
刘大点头:“我已经没有办法了,娘现在都病成什么样,你们又不是没看见,要是再不拿钱买药,我怕,我怕娘……”
最后的话,刘大留在心底,不愿说出口,娘也是他的唯一心灵依靠。
他的父母早死了,从他们遗弃他那一刻起,刘大便认定他们死在了心里。
所以,他可以毫无负担说出父母死了,因为他们的确该死,本就当早死才是。
这个世上,只有爹和娘不能离开,哪怕爹已经走了,但是刘大会在心里留一块位置,永远记住那个为养活他们四个,直至咽下最后一口气,也没有离开工作岗位的男人。
“明天,你们两个随我一起去北城,打听庆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