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城里一切都好。这几日你闭门不出,不知道外面把你夸成什么样了。至于那些粮商,更是只得就近售卖。咱们一没威胁勒索,二没谎言诓骗。是他们自愿来交州的,是秦松出了意外,他们还能怎么办呢?”

“没有什么不好的后果。只是有件事要告诉你,军粮得到解决,春雪也已消融。不出几日,我便会亲自带兵北上,剑指汉阳府。你……要同我一道去吗?”

他看着她的眼眸,泛滥着点点黯淡星光。

温念之却摇了摇头,“虽然,我不想跟你分开。可是,那毕竟是你背负了近十年的仇怨。如果我是你,心里一定是不愿我跟着去的。你不想让我看到,仇恨、阴影、血腥。”

“萧锦羡,我会乖乖留在交州。等你大仇得报,亲自来接我。”

那人仔细打量着温念之,时而欣喜,时而不舍。默了许久,只剩下溢出眼角的笑容。

北宁王朝,不复往昔。更何况,那里还深埋着他的伤痛。

这些日子,他总是在想。待他直入皇城,又会用怎样的手段对付那一家子肮脏的人呢?

他不怕脏手,可却怕脏了温念之的眼睛。

那是他最珍视的一汪清泉,万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污染。

她总是那么懂他。

“念念。”萧锦羡柔声道,“谢谢你。”

谢谢她的理解,还有她一如既往的支持。

温念之时不时地拽着他的袖袍,仿佛是在诉说自己的不舍。

可她只是摇头,“谢我做什么?要是真想谢,那就——”

她仰头凑近他的薄唇,“亲我一口。”

萧锦羡不由分说就吻了上去。

一口怎么够?

他要早去早回,快些将她接到身边。他可舍不得,与她分开太久。

结束绵长的一吻,春晓适时地从后院回来,捧着一方软枕道,“夫人,这枕头干透了,今晚就能用了呢。”

“甚好。放回榻上去吧。”

吩咐完春晓,萧锦羡疑惑道,“什么枕头这么宝贝?”

“是我从定安城带出来的。”温念之解释道,“前几日沾了水,我让春晓晒在后院的。可好用了呢,又软又香。我用惯了,是以在离府时带上了它。”

“你还认枕头呢。”

“那可不。”春晓收拾好,方一踏出房门,便听见了两人的谈话,“将军有所不知,夫人可宝贝那枕头了。”

萧锦羡十分好奇,且努力回想一番,只觉那缎面有些旧了。

思及此处,他走回房内,拿起那枕头端详半晌,“念念,换一个吧。都破了——”

温念之闻声急急走入房内,“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