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宥安亦是知他动作,他也并未出手阻拦,他知道萧锦羡在做什么。
但他不知道的是,赵云州在做什么。
他想问,但不敢问出口。
也许是时机未至,更也许,他不想得到那个答案。
人在小时候盼望着长大,可在长大后,又怀念着儿时。
矛盾与纠结,爱恨与猜忌,组合成复杂的人性。
立场不同的两人,无论曾经的情意多么深厚,最终的结局,注定分道扬镳。
韩宥安转移话题,只轻飘飘带过一句,“你啊,从小下棋就比本宫厉害。这回,整个南家,从上面的南峪,到南山月身边的嬷嬷都被你摆在棋盘上。棋艺,又见长。本宫,自叹不如。”
萧锦羡神色如常,再看不见少年的张扬,有的只是克制与隐忍。
他答道,“众人又何尝不是陛下手中的一颗棋子呢?若要战至最后,只能以身入局。殿下——”
“微臣心甘情愿为殿下执棋。”
话音落下,韩宥安的面上划过一丝不可置信的神情。
心甘情愿为他执棋吗?所以,真如老师所说,他赵云州只为报世仇吗?
很可惜,在皇室储君心底,只要埋下怀疑的种子,便无法根除。帝王要驭天下,更要驭人心。
最终,韩宥安只是笑了笑,提起另一桩事,“你府里的侧夫人被你亲手送去掖庭,偌大的将军府没个女主人算什么?”
似是恢复成以前的调笑,“你不会真要娶那个青楼女子吧?她的身份……”
没等韩宥安把话说完,萧锦羡便将其打断,“她不叫‘那个青楼女子’,她叫温念之。”
萧锦羡一开始便没在众人面前掩饰对温念之的宠爱,他知道,现在要他在心如明镜的太子面前隐藏,便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其实。”太子知他会回护她,“父皇有意为你赐婚,只是近日来龙体欠佳,只怕这事依旧被他搁在心上。你还是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吧。”
“本宫就是好奇,那温念之什么地方值得你如此?”
闻言,萧锦羡弯了弯唇,“这种事,有如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殿下固然看不上她,她也比不上任何一位大家小姐。可她在微臣心中却是恰好,微臣恰好遇见她,恰好中意她。”
“陛下若强行赐婚……”
他顿了顿,韩宥安似是十分期盼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