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苏培盛渐行渐远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苏蓁蓁被晋升为贵人的喜讯,犹如一阵疾风般迅速席卷了整个六宫。
庄严肃穆的景仁宫内,正专心致志练习书法的皇后。
当听闻剪秋前来禀报这一惊人消息时,手中原本行云流水的毛笔猛然间停滞不前,只听得“啪嗒”一声脆响。
一滴墨汁不偏不倚地滴落在洁白如雪的宣纸上,瞬间晕染开来,宛如一朵盛开的黑色花朵,将那原本精美的字迹彻底毁坏。
“本宫倒是小瞧她了,没想到刚侍寝,她便被册封为贵人。”
皇后眉头紧蹙,语气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不悦与警觉。
剪秋见状,赶忙快步上前。
小心翼翼地从皇后手中接过那张已经被毁得不成样子的纸,轻声劝慰。
“娘娘息怒,依奴婢之见,即便仪贵人得以晋封,想必也不会对娘娘您构成太大威胁。”
然而,皇后却并未因此而轻视。
她微微摇了摇头,目光犀利如剑,沉声道,“切不可麻痹大意。”
“剪秋,你速速前去传话给安插在嘉禧堂中的眼线。”
“叮嘱她务必加倍小心行事,万不可暴露身份,以免打草惊蛇。”
言罢,皇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再次伸手取过一张崭新的宣纸,继续全神贯注地练起字来。
剪秋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去,按照皇后的吩咐去执行任务。
尽管皇后表面上犹如平静的湖面,毫无波澜,但其实内心早已如波涛汹涌的大海般,翻涌起阵阵涟漪。
她深知,此次苏蓁蓁受宠晋封,最为不满和愤恨的当属那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华妃。
毕竟,一直以来,华妃都将皇帝视作自己的所有,不允许其他嫔妃染指半点儿圣眷。
每每回想起华妃平日里对自己的态度,皇后便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般,头痛欲裂。
如今,皇帝竟然开始宠幸他人,以华妃那善妒成性的性子。
恐怕,绝不会轻易放过这位新晋的仪贵人。
果不其然,正如皇后所料想的那样。
此时此刻的翊坤宫中,已然乱成了一锅粥。
满地都是破碎的瓷器,如残花般凋零,凌乱不堪的物件,仿佛被狂风摧残过的枝叶。
华妃此刻满脸怒容,双眉紧蹙,双眼圆睁,宛如一只被彻底激怒的母老虎,嘴里不停地怒骂着苏蓁蓁。
“贱人!贱人啊!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
随着每一声咒骂,她手中的丝帕也被狠狠地拧成一团。
如今新人纷纷入宫,华妃心中清楚,皇上对她的宠爱定然会被这些新来的女子瓜分不少。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苏蓁蓁不过刚刚侍寝一次,竟然就得以晋升位份。
站在一旁的颂芝,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着。
犹如行走于薄冰之上一般,提心吊胆、谨小慎微地轻声安抚着愤怒至极的华妃。
“娘娘,莫要因为这点小事而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骨呀!”
颂芝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抬眼观察着华妃的神色变化。
接着,她又赶忙补充道,“就算那仪贵人眼下再受宠,可在皇上的心目当中,娘娘您始终如同夜空中高悬的皎洁明月,光芒万丈,无人能够与您相媲美。”
也许是颂芝这番宽慰之辞起了些许作用,华妃原本紧绷的面容终于略微松弛下来,怒气也稍稍有所缓和。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颂芝,快去把皇上赏赐给本宫的欢宜香点上吧。”
与此同时,在碎玉轩的西偏殿玉璟阁内,浣碧正双手紧紧捧着一堆物件,脚步匆匆,如风卷残云一般飞奔而入。
甄嬛见此情景,不禁心生疑惑,连忙走上前去,一脸关切地询问道,“浣碧,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怎会令你这般气恼?”
“小主,奴婢方才刚从那御膳房返回,途中竟瞧见御前的苏公公朝着嘉禧堂匆匆而去,想来应是前去送赏赐之物了。”
此刻,只见浣碧那高耸的胸脯正急剧地上下起伏着,好似胸腔之内正熊熊燃烧着一团炽烈之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