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子,把合着,合——吾!把合着,合——吾!”
一行挂着黄标的镖队行走在血红色的残阳里,黄色的泥土晕染着金黄色的光斑。
背着背刀,带着斗笠的男人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了,走镖是件非常辛苦的事,日夜兼程不说,还要提防劫镖的歹人。
刀头停慢了脚步,安慰道与他同样疲惫的弟兄:“到安卓的行程还有好几里,再忍耐些,到了长风,咱们痛痛快快的吃酒!”
男人觉得这一路十分稳当,再不出多久便能安全的将货物送到长风,便轻松的下来,听他另一道的兄弟讲荤,“送完这一趟啊,后生仔,咱可要找个女人玩玩,我听说女人/奶/子/上有痣那种颇有福分那可是古时皇帝的享受啊哇哈哈哈!”
男人不懂女人是什么滋味,因为他还年轻。
那个中年老头看他愣头愣脑,笑:“后生仔,你总会知道的。”
刀头这一次也不仅仅为了护送东西,好像是要投靠某路的有名的军阀叫陈什么的,他也记不清了。
“刀头!前面有情况!”“尖挂子”(受过训练的练把式卖艺的人)率先看到了前面的迎面的一队穿着黄皮衣的一大堆人。一阵叽里呱啦的声音传来。
男人还没看的真切,一声枪响响起,旁边的那位兄弟就倒在了地上。
他趴下身子瞅了一眼,那兄弟的脑袋有了一个圆形的伤口,淌出血来。
“他妈的,日本人!”“搞什么?” “兄弟们,避!避!避!”
……
一切发生的太快,刀头也被日本人的机枪打中了,伤口冒出的鲜血汩汩向外流,像被人扎漏了气。男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刀口已经沾满了鲜血,他脑袋里一股脑的就是杀,像野兽般挥舞犹如獠牙般的刀子,杀到自己倒下为止,一路杀,直到冲出去,冲到一座黄土似的城里面去了。
最后发生什么?他想用仅存的思维组织起来最后的画面。
发生什么了?
在一个巷子口里,他靠着墙壁缓缓的倒下。
他忘记了时间过去多久。
好像有人给了他一个馒头。??
空气中蔓延着一股糜烂的气息,他感觉自己身上被人翻动。在一片陌生的阴影下,他有些疑惑。
自己还没死,就有野狗来吃了吗?
他瞬间恼了,从怀中抽出那把刀来。
那只手很快的缩了回去,在他的刀触及他之前,男人看见一个衣裳褴褛的乞丐,他看看他的眼睛,乞丐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种强烈的欲望,那种和他一样的,像野兽的目光。
乞丐没有因为他的突然起来而感到惊讶,活人对于他来说不是那么重要,吃的才是最重要的。
乞丐想拿走他乞讨的碗离开,男人一脚踩住了那个有缺口的碗。
乞丐艰难开口了:“爷…爷,我不知道你还活着,那个碗还…还给我行吗?”男人举着刀,说,滚。
他憎恶他的乞求。像猫看老鼠的眼神盯着他。
乞丐瞬间流下热泪,“我会饿死的。”
“我叫你滚,听到没?”
乞丐只好离开。
男人将那个破碗留着,在惬意的阳光下舒展了一会儿,他从自己污脏衣服内衬里找到几个铜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