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略带迟疑地开了口。

花海不语，在对着那被吓哭了的孩子望了一眼后，笑着用手指了指天。

沙漠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拔地而起的山峰，石姓男人，白池清，花海同处于一座山峰的山巅之上，四周白雾漫漫，让人看不清巉岩乱石之外的事物。

白池清颤颤巍巍地拽着男人的衣角，突然一个没站稳，踩中了一根枯木，断掉的那根枯木直直坠下山崖。白池清提起胆子看了一眼，迎接他的只有雾中的深不见底，一望无际。甚至连声音都没有，这让他本就不好的面色变得更白了。

“小雪......”

见到平日怎么被欺负都会默默忍气吞声的孩子此时哭成这样，男人也莫名有了些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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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不是......”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对面的老僧突然伸出一指，一点如虹浩然气从指尖铺开，宛若万里锦缎，狂风骤雨般包围住那一大一小。

男人的眼中闪过了走马灯般的花花景象，那一指的气息如同深海之绳，牵引着他走向老僧想让他回忆起的片段。

一斧开山，二斧平城，三斧站在北洛之巅。

上次和这秃驴见面，也是在山巅。

白池清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平日不善言辞的男人开始大笑，笑到捂住了肚子，邪魅且狂娟。白池清不知道男人怎么了，在这片完全陌生的地方，男人就是他唯一的依靠。所以他死死捏着男人的衣角，哪怕无比害怕男人这副陌生的模样，也不敢松手。

花海微微一笑，收回了手。也不做些别的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那，任由男人捂肚大笑。

在笑了一阵子后，男人的情绪似乎稳定下来了，他缓缓停止身子，先是用手抚平白池清被风吹翘起的头发，然后昂着头用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那位故知。

“秃驴，你......我没看错吧？”

在感知到花海有意无意释放出的气息后，男人的脸色又是一变。

白池清则是猛地一抬头，一脸的不解。

秃驴？

在他的印象中，温和的男人是不会吐出这种话的。

男人一下子的性情大变让他忘记了哭泣，开始不知所措。

“没事，我在呢。”

男人发觉了孩子的害怕，默默蹲下笑着安慰道。

“看到那个秃驴......唔......和尚了吗？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应该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了。”

本名石厉的男人指着花海，努力地纠正着那些让白池清听着不舒服的用词。可即便如此，白池清还是觉得男人此时的样子怪怪的，他不由得从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异样。

“小清，我想起来我是谁了。”

这一回，男人和孩子的眼神，都变得十分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