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火光映红半边戈壁时,我伏在向翊膝头数星子。
他铠甲下漏出的靛青衣袖已褪成月白色,血腥气里混着孔雀草汁的清苦。
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十七举着的信筒正在滴落某种熟悉的蓝矾溶液。
"瑶瑶。"向翊忽然用剑尖挑起我鬓边碎发,剑身映出的眼眸比昨夜磷火还亮,"你说敌军的青铜弩机......"他未尽的话被夜风卷走,我转头望向突然安静下来的敌营旧址,那里正升起缕状若培养皿菌丝的薄雾。
我捏碎孔雀草药囊的瞬间,苦香混着血腥气直冲天灵盖。
敌营方向腾起的蓝烟像极了实验室培养皿里的霉菌菌落,向翊的玄甲在三百步外忽明忽暗,肩头新添的箭伤正随着挥剑动作渗出血珠。
“王妃!西侧粮车!”十七的喊声被金戈相撞声削去半截。
我攥着改良版八阵图的羊皮卷冲上了望台,三棱镜折射的阳光在沙地上拼出歪斜的摩尔斯电码——这是昨夜用硝石在向翊铠甲内侧刻的暗号。
敌军重骑兵踏起的烟尘遮天蔽日,我望着沙盘上被掀翻的鄯善古城模型,突然想起毕业论文答辩时投影仪蓝光里浮动的尘埃。
向翊的佩剑此刻正卡在敌将青铜护心镜的鱼鳞纹里,那纹路与我穿越前修补的唐代铜镜残片如出一辙。
“放火油柜!”我冲着令旗官嘶喊,喉间泛起实验室浓硫酸泄露时的灼烧感。
十架改良过的猛火油柜同时喷出蓝绿色火焰,敌阵中突然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叫——他们战马铁蹄上镶嵌的铜钉,正与我用现代电镀技术处理的琉璃瓦产生诡异共振。
向翊的战马人立而起时,我清楚看见他后颈新添的刀伤深可见骨。
他反手掷出的流星锤精准砸中敌营了望台的承重柱,倒塌的塔楼扬起沙尘里竟飘着半张写满现代化学式的羊皮纸。
“王爷小心!”我扯断孔雀石项链掷向传令鼓,碧色矿石在鼓面上弹跳的轨迹恰好是正弦函数图像。
向翊突然调转马头冲回本阵,染血的靛青衣袖掠过我眼前时,我嗅到他铠甲缝隙里逸出的青霉素药粉味道——那是今晨偷偷撒在他伤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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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将的狼牙棒擦着他耳畔掠过,削断的几缕黑发落在我的日晷仪上。
我发狠咬破指尖,在沙盘上画出穿越前研究的龟甲阵改良图。
十七突然指着天空大喊:“快看云层!”
积雨云翻涌的纹路竟与昨夜培养皿里的菌丝生长形态完全吻合。
我抓起三棱镜对准太阳,七彩光斑落在向翊剑尖的刹那,他忽然旋身使出我教他的抛物线突刺法,剑锋穿透三重铠甲直取敌将咽喉。
“瑶瑶!”向翊的吼声裹着血腥气撞进耳膜。
我转头看见三个重骑兵正冲破火墙,他们马鞍上镶着的琉璃镜片将阳光聚成致命光点——正是我教工部匠人制作的凸透镜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