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金困局待破局
暮色笼罩着青石板铺就的长街,苏云澜站在斑驳的客栈牌匾下,指尖轻轻拂过门框上剥落的朱漆。
三日前她特意绕道看过这间客栈的账本——去年亏损六百两纹银,前厅的榆木桌面上甚至还留着鼠咬的齿痕。
"姑娘真要接这个烫手山芋?"李掌柜攥着算盘从阴影里转出来,枯瘦的手指将算珠拨得噼啪作响,"单是重铺地龙就要三百两,更别说打通二层楼板做天井..."他浑浊的眼底映着天边火烧云,像是即将熄灭的炭火。
萧二十一少爷正巧扛着两匹新染的月华锦跨过门槛,闻言将布料往柜台一放:"李叔怎么总爱泼冷水?
上月云澜姐说要在织锦里掺金线,您不也说会硌坏织机?"少年抹了把额角的汗珠,靛蓝衣袖滑落处露出半截晒得发红的小臂。
苏云澜望着门廊梁柱上精美的梅雀雕花,忽而抽出袖中炭笔,在墙面上勾勒出连绵的飞檐:"若把前厅挑高五尺,再装上琉璃天窗..."笔尖突然顿在青砖缝隙间,"只是这改造费用..."
"印染坊今年盈利超了四千两。"萧二十一少爷突然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层层展开竟是半块吃剩的芝麻酥,"云澜姐若肯把给老主顾的让利分我两成..."话未说完就被李掌柜的咳嗽声打断。
檐角铁马被夜风吹得叮当乱响,苏云澜正要开口,忽见门边玄色衣角闪过。
萧煜寒不知何时已倚在门边,腰间佩剑压着本泛黄的《营造法式》。
他伸手接住片打着旋儿落下的梧桐叶,骨节分明的手指沿着叶脉轻抚:"城西米铺的契书,可抵八百两现银。"
李掌柜的算盘声戛然而止。
暮色里,男人解下佩剑搁在账台上,剑柄缠着的褪色红绸拂过苏云澜袖口,那是去年流放路上她亲手系上的。
染着松烟墨香的房契被推到灯下时,萧煜寒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虎口处的针茧,温度比檐角垂落的夕照还要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