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出面相送:“此番你等先探路径。若确认黄泉古渊果有玄噬余孽、破天碎片等,速报我堂,务必保全自身。”陆青雨郑重道:“是!”薛玄一亦拱手点头。
队伍由刀王堂一艘中型飞舟搭载,破空而出,离开天风门护宗大阵,向西北方向疾驰。飞舟桅杆挂着刀王堂旗帜,猎猎作响,预示本次出行不会遮掩身份。
舟上,薛玄一与陆青雨站在甲板边缘,迎面是浩浩白云与天风,二人回想北荒之行,颇有唏嘘:“只是数月,便再踏征途。昔日血殿画面犹在眼前。”
萧遥、钱涛在旁打趣:“你俩如今乃宗门双星,还怕什么?”
刀越是刀王堂弟子中修为最高的筑基中期巅峰,他先对陆青雨毕恭毕敬,却对薛玄一有些微妙。毕竟薛玄一并非堂内,却在大比登顶之姿,难免心生妒意或不服。然当堂主亲托,刀越只能面上客气,提醒:“此行你们可别自大,黄泉之毒凶险万分。”
薛玄一不与计较,只淡笑点头:“多谢提醒。”陆青雨也知些人对薛玄一暗有不服,但相信真遇险,自会服其实力。
飞舟行一天后,穿过广阔群山与荒林,地势逐渐变得荒凉瘴气弥漫。远处天空阴沉,好似有无形煞气环绕。那正是天绝废墟的前兆。
刀越下令:“减速警戒。若前方出现任何魔宗痕迹,立刻隐形舟身。” 众人各自戒备,萧遥、钱涛等散修也暗中捏好符文。薛玄一与陆青雨并肩观望,神识敏锐扫描四周,但见天地间死寂压抑,无半点人烟。
过不多时,舟下升腾起一层灰绿色雾气,仿佛毒瘴。刀越低声:“此乃黄泉瘴,能腐蚀灵力,筑基若陷太深,极易重创。需尽力避开。”
舟上弟子纷纷打开护阵。薛玄一却忽觉胸口石碑温度略升,对下方雾气似乎有某种微妙感应,暗暗猜测:“或许废墟里真藏着碑碎。”
继续飞行半日,天色渐暗,雾气越发浓郁。刀越提议找个较高的废墟断墙落下,“夜里不宜赶路,以免撞上魔修陷阱。” 众人同意。
降落后,视线里是一片荒凉残垣断壁,若隐隐能看出古代建筑格局,却被岁月侵蚀得支离破碎。没有人烟,偶尔风吹过石缝,发出呜咽似哭的声响。
薛玄一、陆青雨面色凝重地观察周围:“果是死地……”心跳不自觉加快。萧遥忍不住道:“这儿真让人心里发毛。” 刀越摆手:“快布防。” 便领着弟子搭建临时营地,亦布下数道感应法阵环绕。
当黑夜彻底降临,瘴气缓缓飘散,灰暗天空如同一张恐怖的帷幕。薛玄一与陆青雨接过“头班哨”的任务,沿废墟走动巡逻,提防魔修或妖兽夜袭。
夜风寒冷刺骨,吹得破墙更显狰狞;碎瓦堆里或许藏着毒虫。二人踏步其间,刀矛在手,无形戒备铺开。
行至废墟中央,薛玄一突然觉得石碑符文在胸中传来一股更强热意,仿佛指引他某个方向。他神色严肃:“家仇线索可能就在前方?”
陆青雨见其异状,压低声问:“怎么?”薛玄一低声:“碑力感应,好像要带我去东北方那堆坍塌塔楼。”
两人对视一眼,决定过去查看一番,若有异常就通知队伍。一路轻手轻脚,夜色笼罩下,他们摸到一座半倒的古塔跟前。塔身残缺,裂缝中依稀透出怪异的灰色光芒。
薛玄一贴近塔门缝隙,发现里头似有极淡的血符刻痕,已风化看不清,然而他胸中碑力越发跃动。他心中激昂:“这就是碎片所在?”
正要与陆青雨一起进入,忽听身后传来一丝脚步!二人转身拔刀矛戒备,却见是萧遥,带着钱涛亦赶来。萧遥低声:“刀越察觉你俩离营地远,派我等查看情况,需不需通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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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玄一思忖片刻道:“先别惊动大伙,我先看看。若真有宝物,再唤刀越也不迟。”萧遥点头,四人便悄然推开塔门,一股浓重霉味夹杂淡淡血腥味扑鼻而来。
塔内一楼空无,楼梯早塌。薛玄一从缝隙处探视,发觉地下似有暗道。他与陆青雨小心移去一块石板,看见一条斜坡通往地下。血符刻痕更清晰,闪着暗红微光。
萧遥深吸气:“好像魔修所留?可是看起来年代久远,不像近期活动。” 薛玄一眼神坚定:“去查。若真是碑碎,我不能错过。” 陆青雨也执刀相随,“如遇魔修,联手破之。”
四人轻轻跳下斜坡,发现一条隐蔽甬道斜伸向深处,诡异红光在墙缝游动,好似血脉。走了十数丈,空间忽然开阔,出现一方腐朽石室,中央摆着一座古阵台,四周布满破败符文,堆着枯骨数具。
薛玄一心跳加速,走近阵台,只见中央放着一块黑乎乎的残石,上面刻有模糊花纹,与他怀中石碑纹理惊人相似!**“真是破天碑碎片?”**他激动得手指颤抖。
正当薛玄一准备上前拾取,那枯骨堆中忽然飘起森冷黑气,凝聚出数道黑影,似残魂不散,一时鬼哭狼嚎。“小心!”陆青雨急呼,抡刀挥斩。萧遥与钱涛也戒备放箭。
那黑影虽无实体,却能发阴风噬人魂魄,四人只得运灵力抵抗。一场诡异的魂体之战在暗室里爆发,打得石室墙壁噼啪作响。
薛玄一并不慌乱,因体内石碑对这阴魂颇具克制。只见他回旋步绕到阵台,一手握住那残石,顿时石碑符文与之激烈共鸣,身体一震如被雷击,脑海闪过无数血纹幻象,但阴魂一触其周身便似烧灼惨叫倒退。
余下几只魂影被陆青雨、萧遥连斩与箭射后,彻底溃散。石室重归静寂,只剩薛玄一手握碎片愣神,石碑在他丹田识海中热度飙升,仿佛欣喜地吞噬这块碎石之力。
顷刻间,一股狂暴能量冲击薛玄一灵脉,他咬牙坚持,将其导入石碑符文。识海里,石碑光芒骤然炽烈,仿佛修补了缺口一角,威压四散。
“啊……”他闷哼一声跪地,面容扭曲数息方恢复。陆青雨惊急问:“怎么?”薛玄一缓过气,额角冷汗:“碎片已与石碑符文小半融合,我感到灵海更深沉,却需时间消化。”
环顾四周,这石室刻画也证实了“薛氏血阵”的痕迹,可惜保存极其破损。萧遥轻叹:“果真是上古遗迹,看样子与魔宗血修也有牵扯。好在没人来守。”
薛玄一满怀感慨:通过此碎片,他更坚信薛氏先祖曾散落各地抵抗玄噬,却终究失败。 但今他取回一块残石,似赓续前辈遗志,更添复仇火焰。
见再无他物,他们匆匆离开地道。走出塔外已是深夜,四人赶回刀王堂营地。途中薛玄一与陆青雨商议:“此碎片极重要,但暂不在大部队面前明说。毕竟我家仇隐秘,不便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