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三一愣,忽然放声大笑,回头对那伙吃酒的兵丁说:
“你们听听,这小子想保我当百户呢!”
钱宁用最后一口气叫道:
“老子是锦衣卫钱宁,刘太监的人!”
说罢又昏过去了。
他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身上的伤口让人包扎好了。
一个顶盔贯甲的将军守候在一边,见钱宁醒来,便问:
“下官河南参将卢孔章,请问大人如何称呼?”
钱宁有气无力说:
“拿碗水来喝。”
卢孔章忙叫人拿水服侍他喝下去。
原来众人见钱宁跟强盗在一块儿,都不信他有正经有来头,只顾吃他们的酒。
丁老三在军中效力二十几年,一直不走运,一颗首级也没捞到。
没有军功,现在仍是丘八。他常叹时命不济,但一有机从不放过。
钱宁自报名号后,别人将他的话当屁话,而且也不愿深夜惊动上司。
唯独丁老三最先发现钱宁,也可以说是他捉拿的,所以十分珍惜这次机会,便去向上司报告了。
他拽来的虽然是个低级军官,也比较有见识。他见钱宁相貌堂堂,不像强盗,也向上报告。
他叫来的千户,见钱宁身上带的腰牌,认得是出入皇宫的人。
因为带腰牌的仅限于朝参的文武官员,锦衣卫当驾官,入宫效劳的教坊司乐工,此外官再大也没有腰牌,也不需要。
千户忙叫来军医给他包扎伤口。
带兵擒拿刘氏兄弟的河南参将卢孔章过来,还没来得及将钱宁抬出牢子,钱宁就醒过来了。
钱宁喝水后精神好多了,人还在地板上横着,架子先端起来了。
“谁最先将这事上报?让他来见我。”
卢孔章见他这架势,不敢怠慢,忙吩咐下去。
丁老三被叫到钱宁面前,趴在地上,心里忐忑不安,不知是祸是福。
“卢参将,将这人上报提升为百户,我答应他的。其他有功的提升一级。兵部我自去料理。”
卢孔章还不知道钱宁是何方神圣,可一个在宫中出入的锦衣卫发话,他也不敢怠慢,于是忙吩咐下去。
丁老三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是捣蒜般向钱宁磕头。
“省点力气,好去向你家祖墓磕吧。”
那姑娘凑到钱宁面前说:
“这位大哥,你以前给我好多东西,现在怎么不理我了?”
钱宁瞧她一眼,吓得心都提到嗓子眼,忙问卢孔章:
“谁将她弄进来的?”
卢孔章也不知道,旁边有人说:
“这女子见拿住大人,就自己跟着来的,她脑袋有问题,问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跟大人关在一起。”
钱宁当然不会相信他的话。他回头苦笑着对卢孔章道:
“卢参将,她要是损伤一根毫毛,这儿的人,连你我在内,恐怕都得诛连九族。”
这女子就是余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