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让司正司的岑华安来查!若是查不出真凶,司正司上下,去给先皇殉葬。”
年茂图满脸诧异,弓着腰应答,“是~”
陈卓璟搭了眼地上跪着的李世良,“皇后这胎,由你来看护。”
陈卓璟面色未有半分变换,却说出足以让人胆战心惊的话,“若是不能母子平安,你李氏全族,不必活着了。”
“是~”
“微臣定当竭尽心力,用尽毕生医术,保得娘娘,母子平安!”
“嗯、”
陈卓璟抬眼,看向床榻上躺得僵硬笔直的女人,眼眸里说不清的复杂。
小太监年福力来回禀,“启禀陛下,储秀宫差人来请,”年福力眼神一搭,“说是柔妃娘娘身子虚弱,龙胎怕是保不住了。”
陈卓璟眼皮微皱,“拿两支老参给她送去,让她好好养身体。”
“是~”
前世种种,皆翻涌而来。
崔雁宁实在憋不住酸涩,索性扶着肚子,慢慢挪动身子,侧身背对男人,将头紧缩在棉被中,低声抽噎。
喉咙堵得哽咽难受。
抽泣声愈来愈大。
她是个没用的女人,没有相伴相守的丈夫,留不住丈夫的心,就连自己的孩子,也护不住。
她不是个好娘亲。
“娘娘~”
秋芝跪地,满眼心疼。
“都下去吧!”
“是~”
瞧着陈卓璟脸上,未有半分情绪,秋芝心里有些犯嘀咕,自家小姐脾气本就执拗,陛下又……
若是陛下又说了什么惹小姐伤心的,怕不是又要争执起来。
那小姐……
秋芝跟着桂花退下,守在殿外。
陈卓璟沉了口气,伸出手掌,搭在女人赘着肉肉的小臂上,柔声轻启,
“宁儿,是朕。”
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崔雁宁却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遥想前世种种,尽数浮现在眼前。
“陛下还记得,臣妾为什么叫雁宁吗?”
“因为臣妾出生时,爹爹在外行军打仗,未能赶回来陪伴,娘亲是自己生下臣妾的。”
“雁是忠烈之鸟,南来北往,从不会丢弃伴侣,若是母雁受伤身亡,公雁便会抛下一切,殉情而死。”
“娘亲说,希望臣妾此生,能遇到一个如意郎君,像爹爹一样,一生未纳姬妾,只钟爱娘亲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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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宁字,是娘亲盼望,盼望天下无战事,四海安宁。”
“因为这样,爹爹肯定就会一直陪着娘亲了。”
崔雁宁瞧着那张未有半分动容的脸,狂狷不羁地放声大笑,声声入耳,皆是对自己的天真痴傻的爱,最大的讽刺。
想到这里,崔雁宁哭得声音更大,频频抽搐着身子气喘。
“宁儿,你可觉着,身子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