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敞先是穿了一条皮质的髀裈,也就是一种有裆的裤子,用以保护骑兵在作战时的大腿位置。
而后在袁信的帮助之下,将那套有些长的厚重玄甲穿上,铁甲的细密甲叶顺着肩膀延伸到两侧的手肘,而且下摆较长,一直垂到大腿的位置。
随手接过一顶铁制的兜鍪,慢慢将其耷拉在脑后耳边的顿项调整成合适的程度。用力在脖颈处拍了拍了,盆领和顿项上的甲叶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动,好似在回应袁敞一般。
有别于袁信等人的单根红色鶡羽,袁敞这顶兜鍪上,分别在左右两边有打造时浇筑而成的两条管道,上面插着两根更加艳丽的鶡羽,在寒风的吹拂之下,鶡羽轻轻摆动着。
“嗯,还行,许久没穿,倒是觉得有些吃力了。”
袁敞又在原地活动了一下,把身上的玄甲重新整了整,逐渐适应了这种沉重的感觉。
因其身上本就穿着厚厚的戎服和一件铁甲,如今又披了一重,而且还要比之前穿的铁甲更加厚重些,让一旁看着的张杨心中羡慕不已。
不愧是汝南袁氏子。
“族兄之威猛不减当年啊。”
袁敞闻言,给了袁信一拳,笑骂道:“你小子,吾年纪也没多大,还当年。”
“嘿嘿。”
袁信吃了这一拳,但没什么感觉,因为他也和袁敞一般,身上着了两套甲,只感觉到身上甲叶震了震,除此之外,别无他感。
“可惜了,这些战马。”
“族兄,此战若是能胜,抢鲜卑人的马来用就是了。”
袁敞没有回应,只是从鼻腔中哼了一声,看着一旁焕然一新的战马,有些怜惜的摸着马头。
这匹枣红马陪了袁敞许久,似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用头顶了顶袁敞的手,眼角略带晶莹,又伸出舌头舔舐着袁敞的手心,显得极其温顺和通人性。
袁敞也对其有些感情,在部曲和郡兵准备的时候,袁敞一直顺着马背上的毛,细细的安抚着战马的情绪。
一阵嘈杂声传来,袁敞从这种小女儿情绪中惊醒,抬头远眺而去,却是日律狼山的前阵已经快要冲至阵前了。
“子桓,甲骑和右侧的骑兵曲已经集结好了。”
“嗯,阿信,你等加快些速度。”
“唯。”
奔腾的战马中,那些年老些的鲜卑骑兵虽然身体已经老朽,但在马上的动作丝毫不逊色于年轻人,甚至控马的技艺还要比青壮年来得娴熟些,不愧是能活到这个岁数的活化石。
想到日律狼山许诺的奖励,他们藏在干瘪身体中的那股斗志如同即将燃尽的灯烛一般,又开始猛烈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