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名还在兀自咳血不止的戍卒半靠在帐面上,一边重复着之前的话语,一边面色悲切的看着几人。
高良来得最晚,故而出声问道:“这是杜屯长麾下的士卒吧?”
吕布和高宝是最先攻到这里的,对这些情况了解些,高宝出声解释道:“杜屯长带来的那一屯人马,此刻受伤最轻的就是他了。”
说到这里,其他众人也是暗呼侥幸。如果日律推演从己方这边冲阵,可能自己的结果也不会相差太多。
本来杜飒这一屯人马算是塞中最精锐的队伍之一,基本上大半都是能披铁甲的精卒,而且个个精通战阵,别说放在边郡了,放在北军或者南军也是够了。
但鏖战许久,加上被日律推演选作撤退方向,损失却是最重的,近乎全部战死!
那戍卒见众人没有反应,又是一口猩红的鲜血被吐了出来,然后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一些细碎的内脏碎片夹杂在血中被吐了出来,口中尽是猩红之色:“杜爷甚至连个全尸都没有,众位上官!呜,呜。”
这个刀剑临身都不带喊疼的青年,此刻竟然嚎啕大哭,闻者无不悲恸。
刘破奴神色动容,走到那戍卒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但见后者哭着哭着,忽然没了动静,一双眸子已然失去神采。
众人的心情陡然低落了些,随着王延寿的出声,才把这种异常压抑的气氛散去些许。
“吕屯长,主公去追日律推演去了,离开前,他说,走后一切事宜由你来负责。”
吕布神色无奈,对这些事情最是不喜,但自家贤弟都这般说了,也只能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了”
“关于老,哼哼。”
伴随着一顿清嗓的声音,吕布稍微改了个口:“关于杜屯长的事,暂且容后再议。”
“此刻,救治伤者,清理战场是第一要务。”
“至于眼前的这些胡狗。”
“诸位有何见解?”
众人经历过刚才那一档子事情,又看着地面上被收敛起来的汉军尸体,复又看向另外一边整齐跪倒在地的鲜卑俘虏,神色大多愤懑。
成廉激进些,对于这些胡虏没有什么好态度:“诸君,不如杀了了事,押送到城中还占地方,还要吃咱们的粮食。”
其余几人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看向吕布身旁的王延寿。
王延寿作为王苍的伴当,也是和王苍关系最亲近的人,虽说王苍让吕布做主,但在场众人还是隐隐以他为核心。
平时沉默寡言的王延寿这会儿话倒是多了些:“主公走时,说一切事宜由吕屯长负责,我听吕屯长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