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掉落在地的头颅被一只黑乎乎的粗手提起,随手薅了几把,把发髻弄散,用头发简单的打了个结系在腰间系带。
头颅上,那一双失去了光彩的眼睛怔怔的望着远方。
四处打量的日律推演轻蔑一笑,看向身后逐渐靠拢的小部落头人。
“汉人大鱼跑了,追上去,一个不留。”
清冷的草原上,接到命令的鲜卑骑兵眼中闪过嗜血的光泽,策马在草原上一路衔尾驱赶溃兵,碰上掉队落单的,泰半一箭射杀。
渐渐的,臃肿的溃兵就像蛋糕一样,被一点点蚕食殆尽。
后边追逐而来的牧民砍下人头挂在马边,一时间挂得太多,人头上的污血淌的到处都是,逐渐在低洼处汇成一泉泉血坑,马蹄踏过,四散的污血飞溅。
而最前方的田晏被乱兵裹挟着,面色惊惶,一路狼狈不堪地逃回了武泉塞。
次日,士气高昂的大队鲜卑骑兵出现在了武泉塞下,手拿马鞭驱赶着汉人俘虏填土把朔方长城筑起一个斜坡,施施然的当着田晏和障塞尉的面,不紧不慢地策马过了长城。
那些王安见过的精骑则被驱赶到石城前,在日律推演的喝令下,马刀划过脖颈,一颗颗面色狰狞的头颅掉落在地,但石城上,田晏早已被吓破了胆,哪还敢出城逆击。
城下的鲜卑骑兵等了许久,见无人出城,心中大感无趣,开始朝着周边郡县扩散而去。
此次西部鲜卑尽数出动,而往云中郡治这边抄掠的正是日律部大帅日律推演,其余两支分别朝着五原朔方和西河定襄去了。
视线转回,那鲜卑斥候打马汇入骑阵内,落后半个马头,靠近日律推演汇报道。
“大帅,前方十里左右处发现一队汉人,大概二十来人上下,已经发现了我们了,有两骑调头回去报信去了。”
日律推演闻言,脸上露出不耐的神色,扬手朝着身侧的游骑脸上抽了一马鞭。
“高过车轮的都杀了,女的没死就留一口气带回去养着。”
觉得不解气,又劈头盖脸抽了几鞭,然后转头看了眼前方的官道,几个衣衫染血的汉人骑着马,正飞快的向骑军阵前靠近。
就在刚才,四名斥候已经赶到王安等人的阵前,高丙举起手中的擘张弩,用望山对准中间一个身穿皮甲的精壮胡骑,扣下悬刀,那骑应声便倒。
其余三骑鲜卑斥候顿时出现了一阵极短的骚乱,木板下的刘二也带着众人起身射出了酝酿已久的箭矢,弓弦微震,剩下三骑也被射落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