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街角一辆马车缓缓转过,车窗帘被风掀起,露出一张年轻却不失沉稳的脸。马车内坐着的是凌问津,一位江湖新起之秀,自称无门无派,乃一介散人。他目光静静扫过街头,未多停留,马车径直向小青峰方向驶去。
酒家里,石水与杨昀春已坐定。石水正要拿起酒壶,却见杨昀春已抢先一步,将酒壶拿在手中,替她倒酒。她挑了挑眉,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所有人都上山看热闹去了,你却在这儿耗着?”石水端起酒杯,淡淡问道。
杨昀春低头倒酒,语气轻声带着一丝拘谨:“我也不喜人多。”
话虽如此,他却忍不住偷偷抬眼打量对面的石水。目光落到她身上时,他的耳根顿时烧得通红,整个人仿佛要躲进桌子底下。
石水端起酒杯,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上回好歹是喝了一盅才脸红,这回光闻酒味儿就上头了?杨昀春,你这酒量还能不能……”
“不!”杨昀春慌乱地打断,紧接着一口闷下石水的那杯酒,动作急切得险些呛住,努力忍住咳嗽,眉头却因酒劲皱了起来。
“师父说,酒量是可以练的。”他掩饰般地摆出一本正经的模样,“石姑娘放心,我以后一定越来越好!”
石水一愣,无语地看着他:“你酒量练不练关我什么事?可我酒杯里的酒又关你什么事?”
杨昀春怔住,手里还捧着那空酒杯,进退两难地站着,不知该不该还给她。石水倒也懒得计较,随手拿起另一只干净的杯子自斟自饮。杨昀春见状,尴尬地放下手里的杯子,垂眼搓了搓微微出汗的掌心,像是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忽然从怀里摸出一个物件,双手郑重地递到石水面前。
石水微微眯眼,待看清那是个玉簪时,眉头瞬间皱起:“怎么又来了?我都说了,不用赔!”
杨昀春急急道:“这是家风所致,石姑娘若不收,就是不肯原谅在下。”
石水本想再拒,视线却被那玉簪吸引住了。那是一支白玉簪子,簪首雕着一只兔子,活灵活现,眼睛上镶嵌着一颗小小的红宝石,点缀得神采飞扬。她目光一软,唇边的冷意也褪去几分,眼中竟浮现出几分难得的笑意。
“这玉兔……倒是挺可爱的。”
杨昀春看着她的表情,怔然片刻,只觉得心头一跳,目光不由得落在她唇角的弧度上。石水抬起头来正对上他的目光,杨昀春像被踩了尾巴般慌忙低头,耳根子红得快滴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