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闭不透风的室内,窗帘却忽然无风自动,蓝色的窗帘掀起一个角,然后停滞在半空中。
宋归程愣了下。
屋内的光影不匀称地分布,黑色的液体犹如绳子紧紧捆住婴儿床里稚嫩的生命,触手距离他的额头只剩下微不可察的距离。
梦里的意识应该是没有心跳的,可宋归程却听到烦乱的跳动声,鼓动着他的耳膜,牵制住他的每根神经,让他呆滞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温柔的月光如水一样,缓缓地从窗帘掀起的一角流泻进来,逼退浓稠的黑暗,将大半个房间收拢在光下。
黑色的液体仿佛碰到了什么滚烫的东西,争先恐后地逃回逼仄的角落,却在那之前就融为青烟。
而那条欲取人命的触角僵化在原地,随着月光流转,一点一点从头到尾化作齑粉,消散在空气里。
宋归程在发抖,肉体不在,只留下灵魂战栗。
空气凝滞般流动无声,只剩心跳如鼓擂动。
婴儿床上的小归程由于长时间缺氧已经奄奄一息,苟延残喘地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宋归程不知道为什么,脖子也滞涩地疼,窒息的压迫感将他阻塞得头晕目眩。
窗帘不知何时翩然纷飞,露出跃然于空的圆月,明亮却不刺眼。
一点细碎的光随着飞起的窗帘飘进宋归程的小婴儿床上,零零碎碎地洒在他细嫩的身体上。他的呼吸慢慢流畅起来,翻了个身又继续睡过去了。
“你救他干嘛?让他这么死了不是正好,顺势把力量收回来。”
这是皦玉的声音,宋归程一下就听出来了,他的声音很独特,有一种男女糅杂的柔美。
此刻他在和什么人说话。
宋归程屏息凝神,害怕听漏一个字。其实他一开始就猜到了答案,可仍然忍不住去验证。
可是很久之后,他都没听到对面的回答。
只有床头朦朦胧胧映照出一个影子,身姿颀长,长发散落,肤色比柔和的月光更甚一筹,俊秀的眉眼若隐若现,透着某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
他垂眸看了一会儿,伸出一只手把床上睡得无知无觉的小婴儿平放到枕头上,又把被子掖紧。
皦玉看他这温柔细致的动作直皱眉头,疑惑地问:“你不当神了?准备改行当男妈妈?”
小主,
巫止把歪掉的挂饰摆正,懒得给他一个眼神,只回了一个字:“滚。”
皦玉伸出一只手戳戳小宋归程的肥脸蛋,一戳一个洞,还挺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