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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姜柚好不容易睡了一个懒觉，一直赖床到听阿斯蒙蒂斯说下雪了，才兴冲冲地从床上爬起来。

她连脸都没来得及洗，穿着单薄的睡衣就趴在窗台往外看，天上还在飘着细小的雪花，从高处看下去，整个世界透着一种银装素裹、晶莹剔透的干净与冷冽。

阿斯蒙蒂斯走过来，从后面环抱住姜柚，用温热的掌心捂住她被冷风吹得发红的脸颊，温声说道：“先去洗漱，换一身衣服好不好？”

想了想，他还补充了一句：“吃过早点，我们到楼下去玩。”

姜柚扒拉着阿斯蒙蒂斯的手腕，转头看过去，乌黑的眼睛亮亮的，乖乖地应道：“好！”

无论看过多少次，她还是很喜欢下雪。

姜柚动作麻利地洗漱干净，因为屋内的温度很适中，所以她只是换上一套简单的长衣长裤。

今天的早点还是老管家送来的，他把早点递过来，说道：“这是我亲手做的，殿下和江小姐尝了尝。”

自从知道姜柚去过人鱼王国之后，老管家也就不掩饰地继续唤阿斯蒙蒂斯为“殿下”了。

姜柚垂下眼睫，惊讶地看着老管家手里提着的鸡蛋灌饼，眨了一下眼睛，夸奖道：“弗兰克先生好厉害，居然会做这个！”

“还好，其实做起来非常简单。”老管家矜持地说道：“江小姐过奖了。”

说着，他在心里得意一笑，为了做这个鸡蛋灌饼，不枉他特地买了一辆摊饼的小推车，用料绝对干净，东西放得很足，秘制辣酱还是花大价钱买来的配方。

当然，老管家选择性地忽略了之前的失败品。

阿斯蒙蒂斯把早点接过来，略一思索，说道：“辛苦了。”

老管家受宠若惊地连连摆手：“殿下，您过奖了。”

虽然阿斯蒙蒂斯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的模样，而五十来岁的老管家已经两鬓泛白，但按实际年龄来看，后者可以算是前者看着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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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一直牢记着阿斯蒙蒂斯的救命之恩，在面对他的时候，一直保持着拘谨又恭敬的态度。

毕竟在深海里，他是顶尖的掠食者；在人类社会里，他是强大的上位者。

只不过以前的阿斯蒙蒂斯并不理解人类的感情，性格里总是带着野兽般的冷漠和无序，所以在拘谨和尊敬之外，还隐约有种油然而生的恐惧。

一开始的时候，当时的人类社会很混乱，其他人鱼都不愿意上岸，在他们看来，人类是非常弱小又脆弱的生物，就像是海底总是成群结队的鱼群。

看上去数量非常多，实际上却没有什么威胁，一遇到危险，就会手足无措地朝四面八方逃窜，而人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