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画细细收好,转身看向她。
“画我取走了,若是想要,就托梦找我吧。”
说完,我径直出了嫽常在的厢房。
次日,我将嫽常在的死讯留在碗底递给奉六,自己则打了桶水,细细清理起榻上和地上的呕吐物。
收拾妥当后,我又挑了件干净的衣服,将其撕成布块,沾水替嫽常在擦身子。
做完这一切,我将自己平时舍不得穿的一件猞猁领长褂褶裙给她换上,这才将她小心地放进被子里。
也许是因为嫽常在的突然离世,我现在对于即将出宫也不怎么雀跃了。
反而整个人像是颓了似的,整日恹恹地,像害了病一般。
奉六读过我写的纸条之后,立马将此事告诉了展自飞。
第二日一早,展自飞便再一次出现了。
我缓缓张开眼睛,眼下浓重的两团乌青衬得我毫无生气。
展自飞一眼就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小心上前一步后,垂眸劝我不要难过。
他虽然很不理解我会对嫽常在的死这般惋惜,但却也选择尊重我。
这一点让我很是欣慰。
“等出去了,向皇上通传一声李氏暴毙之事。尸官那儿,也劳你多打点……”
我浅声道。
展自飞自然颔首:“我明白,到时,尸官不会将李氏的尸身运走。只是这几日辛苦娘娘,要日日同一具尸体一墙之隔了。”
我微微点头,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发毛,但到底不必同住一屋,不想倒也罢了。
“还有,”展自飞又说:“计划必须尽快实施,否则尸身一旦开始腐烂,门外的侍卫立马就能嗅到。到时,可就说不清了。”
我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粟妃娘娘呢?近几日如何了?”
展自飞没想到我会主动提起白芷玉,稍稍愣了两秒后,道:“好多了,听说已经能下床了。就是精神状态还不怎么稳定,容易……崩溃。”
我眉梢一挑,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那我就不留你了,展大人路上小心。”
展自飞沉默之后,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口。
我顺势抬眼,稍显疑惑地看向他:“展大人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