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虑过。”终于，卢卡斯开口了。
那双如天空般澄澈的眼眸终于不似初见时那般空洞到无机质，而是闪着点点温柔，只是此刻卢卡斯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许迷茫和不解，他微微歪着脑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好像用这种方式来理清和表达自己心中难以言表的情绪。
“提姆，我是在意你的。”他说道，“不希望你受伤，不想你不开心，想要保护你……”
“卢卡斯……”提姆微微睁大眼睛，卢卡斯的直球打得他心脏砰砰直跳。
然而，卢卡斯还没有说完。
“如果这种心情是喜欢的话，那我好像不止喜欢上了提姆。”卢卡斯疑惑地捂住胸口，“我喜欢的……是大家……”
提姆悬着的心终于死了，他捂着脸，哀嚎一声，悲愤地说道，“这根本就不是同一种喜欢！”
“嗯？”卢卡斯迷茫地眨了眨眼。
他其实能感觉到提姆的心情，那种希望自己是特殊且唯一的心情，但卢卡斯不想骗提姆，无论是迪克，还是杰森都能让他感到悸动。
“好啦，我也没有逼迫你的意思。”提姆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怎么说呢，他其实做好了长久战的准备，他和迪克曾经都有机会，结果都自己错过了，其最核心的原因就是他们都还年轻了，无论是他，还是卢卡斯，要让十几岁的小年轻做出影响整个后半生发决定本来就很困难的。
所以提姆会排斥，迪克会犹豫，这本身就是很正常的，甚至于作为Omega的他一生只有最重要的一次抉择，被标记之后就是一生，这可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而是卢卡斯自己都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这让人怎么放得下心来。
“我们的时间还很多不是吗？”整理好自己心情的提姆对卢卡斯露出柔和的笑容。
“……啊。”卢卡斯弯起眉眼，随后轻柔地垂下眼眸。
他其实知道的，和两个Omega，一个beta发生过关系是不对的，就算以前不懂，现在的他也明白了，大家都在纵容着什么都不懂的自己，而做出这样事的他，谁都不想伤害和选择的他，是个人渣啊……不值得这么好的提姆托付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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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莫名惆怅的卢卡斯微微偏过脑袋，看向巨大的屏幕。
我拖延的时间应该已经足够久了，杰森……
与此同时，另一边。
看着处决小丑的投票逐渐占了上风，杰森闭了闭眼。
谢谢你，卢卡斯。
“好，看来你们已经做出了选择。”杰森提高了声音，抬起了手臂，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不嘻嘻的小丑。
低沉的嗓音带着满满的恶意，“你看小丑，人们并不需要你。”
“呵呵呵，哈哈哈哈……”原本面无表情的小丑突然大笑了起来，他抓住笼子，涂着油彩的脸庞狰狞，疯狂地大笑道，“你以为杀死我就可以结束一切吗？太天真了，小小鸟，你还是那么天真！小丑不会死！不会死！小丑在所有人心里……”
“住手，红头罩！”
“砰”
小丑的脑门上出现一个血洞，将这个臭名远扬的罪犯定格在一个滑稽的表情上。
杰森无意将自己和蝙蝠侠的争端展示在大众面前，所以在处决小丑后，他就切断了直播。
随后，他施施然地转过身，大大方方地面对蝙蝠侠。
“这会是正式的见面了呢，老蝙蝠。”
蝙蝠侠则沉默地注视着他。
“杰……红头罩你……”夜翼向前一步，想要缓和僵硬的气氛。
“闭嘴，夜翼，这是我和他两个人的事！”杰森冷酷地说道。
迪克无语地抽了抽嘴角，杰森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暴脾气啊……
熟悉的心梗后，迪克却感到了微微的心安，太好了，杰森他还是和以前一样。
但终归还是不同了。
杰森张开了双臂，同时也松开了手中的枪，只是用指尖勾着。
“你来到了这里，是不是就意味着，你在我和小丑中选了小丑？”虽然用着轻佻的语气，但杰森面罩下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蝙蝠侠的表情。
“……不。”终于，蝙蝠侠开口了。
他注视着红头罩，“我来到这里是因为你利用和裹挟了民众，逼他们做出了选择，我可从没有教过你如此玩弄人心，杰森。”
至于小丑？活着的他还能证明蝙蝠侠没有跨过底线，可他现在已经死了，还不是死在蝙蝠侠手中，蝙蝠侠管他死活。
唯一的问题是，动手的是杰森。
他失望地说道，“我不希望你走到这一步。”
杰森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一丝情绪，怒极反笑，“所以，你对我感到失望了？”
他拍着自己的胸脯，大声说道，“你以为我们还会回到过去？你以为我还是过去那个天真的罗宾小子？不，我告诉你，永远回不去了！”
蝙蝠侠这撇脚的话疗可无法打动杰森，而他也早就发现了杰森的改变，杰森早就突破了他心中的底线。
看着蝙蝠侠的姿势，杰森嗤笑一声，最终还是要用拳头来说话。
旁观的迪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上去帮忙，帮哪个都不对头，他知道杰森做过了，但杰森可是个Omega，他怎么可能帮着alpha打Omega呢。
事实上，这场父子对决已经没有了意义，无论如何小丑的死亡已成既定事实。
恶人的死亡固然不错，却也动摇了民众对于秩序的信心，如果可以擅自用私刑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那么社会的动荡是不可避免的。
蝙蝠侠和哥谭警署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忙得飞起，毕竟这里可是自由的美利坚，谁知道身边走过去的一个路人会不会突然拿出一把枪射击，理由也很简单，我看那人面目可憎，定是个恶人，在他动手前我先干掉他！
“你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吗？”卢卡斯问道。
杰森沉默了片刻，随后说道，“当然，新的秩序建立前总会有牺牲。”
“……但总有人不该被牺牲。”卢卡斯叹了口气。
他知道被杀死的人一定有该死的人，但也有因为一点点过失被报复，罪不至死的人，他们不应该失去生命。
“事到如今才后悔吗。”杰森有点不开心地哼了一声，“你该不会觉得我是什么好人吧？这是我选择的道路，那就一定会走下去！”
卢卡斯回过头，用不赞成的眼神注视着杰森，“程序正义和结果正义没有好坏之分，用不着贬低自己，更何况……我只是隐瞒了你的消息和帮忙拖延了时间而已，并不会对小丑的死亡产生什么后悔之情。”
他只是希望杰森不要和布鲁斯如此针锋相对，看着他们俩争斗受伤，卢卡斯都会感到难受，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只是，两人都对自己的道路没有半点妥协和退让的意思，理念不合谈不拢也是正常。
卢卡斯再次感到了迷茫，在处决到小丑之后，又到了他选择的时候，但对于经历贫瘠的他来说，他，无法做出抉择。
“我，要去纽约了。”卢卡斯说道。
卢卡斯对杰森的帮助在事后瞒不住其他人，但和杰森不一样的是，布鲁斯觉得卢卡斯只是受到杰森太多的影响，还能拉回来，于是打算把他送到纽约，远离哥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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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卡斯还是一张白纸的年龄，轻易会被影响，布鲁斯希望他身边多一些正常家庭出来的孩子，活泼天真，充满朝气，这才是卢卡斯应有的样子。
“哼，老蝙蝠……”杰森嘟囔着，却没多生气，甚至还劝道，“去纽约啊，纽约还不错啊，挺好的。”
卢卡斯：……
盯——
卢卡斯抿了抿唇，眉眼中透出一丝郁气。
“不高兴了？有什么好不高兴的？”杰森敏锐地察觉到了卢卡斯的情绪，翻了个白眼。
“因为你们都把我当小孩子。”卢卡斯一字一句地说道，“虽然我确实是，但是不高兴。”
杰森很想笑，但是为了不让自己和卢卡斯之间的感情破裂还是忍住了，事实上，这种心理在蝙蝠家简直就是司空见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