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晖堂
今日完颜煦心神有些不宁,戚芫芃一早命人过来递了话,说邀请他探春宴晚席时候过去,内心不由得有些期待。
他时不时地问时辰,感觉这一天特别漫长,东弥惯例,君主是不参与探春宴的,毕竟君主在,大家都拘着,不能尽兴。
完颜煦第一次觉得这破规矩要改改,为何君主就不能一起享乐,一国之君也只是凡人而已,想到此处竟无心办公。
一熬到了时辰,立马把他最爱的折子扔到一边,带着石默金匆匆赶去雍京园。
明月当空,一进园,芳香沁人,花香味和着月光,让人神清气爽,纾解了一整天的疲劳。
完颜煦早就知道今次探春宴的筹办有戚芫芃的一份,可见是花足了心思。
只是还未步入正殿,里面如菜市场般闹哄哄的,与刚进园子时的感受截然相反,他还以为走错地方。
“何事喧哗。”清透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完颜煦一头如瀑布的银发随意搭在肩膀上,只在两侧耳畔编了几股发,一身冰蓝色对襟窄袖长衫,衣襟和袖口处用宝蓝色丝线绣腾云祥纹,靛蓝色的银边大带,腰间垂挂着一块同样剔透晶莹的玉佩,正大步而来。
众人一见君主来了,纷纷行礼,完颜煦摆摆手,示意免礼。
完颜煦眼睛扫了众人一圈,不见戚芫芃的身影,心中一沉。
尤太妃施了一个礼,开口道:“回禀君主,都怪吾,因为身子不适,白日便回殿歇息了,夜席开始后便过来瞧瞧,谁知道不见远宁公主在殿中,遂又差人问去,也不见踪影,这..远宁公主不见了。”
“人不见了?”完颜煦两道剑眉不由自主的扭在一块儿,压着声音问道。
“现在正准备派多点人手再去寻找呢。”尤太妃紧皱眉头,一脸着急。
“我知道远宁公主在哪儿。”一名女子的声音倏然传出,接着一个方脸的女子在人群中挤了出来。
“参见君主,太妃娘娘,臣女是金太傅的女儿金绣湖,我知道远宁公主在哪儿。”金绣湖行跪拜礼后说道。
完颜煦并未言语,面无表情,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中透着一种冷漠而又犀利的眼神,鼻子底下是一张紧闭着的嘴。
尤太妃瞄了完颜煦一眼,“免礼吧。你说你知道什么,快快回禀。”
“回娘娘,刚刚有个宫婢向我禀报,此事干系重大,臣女不敢乱说。喏~就是那个宫婢,你一一说来。”金绣湖手指指向身后的一个宫婢。
被指的那名宫婢急忙上前,她战战栗栗地跪下,嘴唇哆嗦着,好像拼命地想说话,可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你是哪个殿的,叫什么名字。”尤太妃询问。
“回娘娘,奴婢叫秀丽,是跟着乌古伦县主来的。刚才县主弄脏了衣裳,就去了西偏殿换新的,去到的时候才发现衣裳在马车上,奴婢就拿,去拿的路上正巧看见远宁公主往漪澜小筑方向去,”秀丽结结巴巴说了一段。
“你快说,别吞吞吐吐。”尤太妃不耐烦地说道。
“从马车把衣服拿回来后,又看见...唐河少主也往漪澜小筑的方向...奴婢原本想把情况向县主禀告了,可县主方才喝多了,换好衣裳后就在西偏殿睡下了,奴婢不敢打扰,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向金姑娘禀报。”
尤太妃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你说得可是真的?这种事不可乱说。”
“大胆!你可知你说的什么,怎么容你随意侮蔑贵人!”石默金呵喝道,听得心惊肉跳的,暗道大事不好,看来又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秀丽吓得跪拜在地,连连磕头道:“奴婢都是亲眼所见,给奴婢十个胆也不敢乱说。”
众人闻言是又惊又疑,还未大婚就发生这荒唐事,君主的脸面何去何从啊。
尤太妃定了定神,眼眸子轻轻一转,忽而开口问:“不过这也只是你的片面之词,唐河少主的侍从何在?”
一名身材偏瘦的男子面如土色地上前跪拜:“小的在此。”
“唐河少主可在?”尤太妃问道。
侍从颤巍巍地哝哝:“少主他,他,去了解手。”
“他去多久了。”尤太妃难得这么好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