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慧确实是一个很有手段的女人，她的长相在这百花齐放的后宫其实算不得有多出彩，但是她很有才情，聪慧过人，性子不同于其他世家小姐的死板沉闷，她比较活泼，而且总是能在皇上烦躁的时候为他扫除不愉快的心情。

所以在这后宫中，皇帝对她相较于其他嫔妃，是有几分真心实意的喜爱的，只是那丝喜爱比起他的政权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

他只会在不威胁到他利益的限度宠爱灵慧。

灵慧也是因为后来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加上刚刚经历丧子之痛，觉得这个世界不再有意义，因此和皇帝自请来了冷宫。

她若是想要复宠，还算是比较简单，难的却是如何将燕衡带出冷宫。

不知道灵慧使了什么法子，竟然让皇上亲自来了一趟冷宫。

而皇帝也在冷宫当中，看到曾经自己那个格外宠爱的儿子。

皇帝目光有一瞬间的恍惚，看着燕衡跪在自己面前，身形削瘦的样子，目光复杂至极。

“衡儿……”皇帝嘴唇颤抖地喊了一声。

燕衡身体一颤，掩盖下目光里的冰冷与复杂，他并没有抬头，却能让皇上感受到他的惶恐与紧张。

皇帝心中一痛，对这个儿子越发愧疚，“抬起头来，让父皇看看你。”

皇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灵慧则是有些诧异，按理来说，燕衡混淆皇室血脉，哪怕当初再宠爱燕衡的母妃，没有赐死燕衡，但是也不应该是这种愧疚复杂的样子啊。

难不成皇帝已经找到证据证明燕衡的出身并没有问题了吗？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之前不把燕衡接出去，并且为他的母妃正名呢？

除非，皇帝从一开始就知道燕衡的身世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前些年她还年幼的时候，听说燕衡的母族是天子近臣，极其受皇帝信任，权势大到可以左右皇帝的决策，而从容妃通奸的事传出来后，容家逐渐没落，甚至因为发生了某件事差点被满门抄斩，仅剩的容家人也全部退出朝堂，偏安一隅。

想到这里，灵慧心中一震，心中有个惊人的猜想隐隐浮了上来，她赶紧垂下目光，死死地攥紧自己的手，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任何异样。